“阿姐心中有国家,看起来倒是更像个明主,阿耶怎么就不考虑考虑把天下给阿姐,还能有谁比女儿更亲呢?”慕容妫笑道。
慕容姮不理她话里的揶揄,只说:“新平,你要与我结盟吗?我一个人要做这样的大事是很艰难的,我知道你韬晦至今,必然也有自己的牌。你我纵然有龃龉,当下结盟却胜过单打独斗,我答应你不会做过河拆桥的事。”
慕容妫歪头看着她,“可是阿姐才说了我们没有什么情分,我为什么要帮阿姐?我自保也可以,反正李斟并没有像想杀你一样想杀我,他也算有才能,想来当个霍光是没问题的,我还是能安安稳稳地过下去的。”
慕容姮答道:“我不强求你帮我,若非局势胶着,加上今夜你来,我也不会说这些话。我不是不敢冒险的人,最坏结果无非一死。只是你若不愿帮我,却也不必害我,我们情分就到这里,我若事发亦是不会牵连你。”
慕容妫盯着她瞧,忽然冷笑道:“阿姐真有趣,究竟是在求我还是在威胁我?你打算到时候事败了咬我一口把我拉下水吗?怎么有你这样做姐姐的,好的事都轮不到我,坏事全部让我赶上了!”
“你反正是不把我当姐姐了。”慕容姮面有倦色,“我也不必把你当妹妹。”
慕容妫认真地想了想,说:“看来我是白白叫了你那么多年阿姐了,你今天既然这样说,我就更不会帮你。你的生死和我没有关系,我看你干脆就去死好了,不要牵连我。我要是大发慈悲,还能为你收尸。”
慕容姮沉默看着她,最终说:“我知道了,此后我们也不必再论姐妹。我无论结果如何,与你都不会再有攀扯。”
慕容妫站起身来就要离开,影子被宫灯拉长,走了几步却又回身来看慕容姮。
“风雨如晦,你自己去成仁取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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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上又下了些雨,直等到快午时路才算干了些,慕容姮便命令随从准备车驾动身回京都。
直至上了马车,北宫璩也没有再见到新平公主出现相送,再看慕容姮脸上颇有倦色,像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北宫璩仍然很有自知之明地闭嘴。
回到东宫已是午后,太子家令上道地回禀着北宫璩离开期间一切安好,北宫璩的心才终于安定。
慕容姮只是略坐一坐,便也要动身回府,“阿嫂,我先告辞了,改日我再来东宫看望阿嫂。”
北宫璩心里油然生出一股不舍,却也只能说:“公主回去吧,必要好好休息才是。”
慕容姮却只是古怪地盯着她。
北宫璩见了,忽然福至心灵地改口道:“阿姮,我是说,阿姮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慕容姮这才笑道:“好,我之后只恐事多不能常来,但会想办法让令姐以昭阳公主府的名义多前来东宫陪着阿嫂,阿嫂有家人陪着,心里想来是会开怀一些。”
北宫璩没想到昭阳公主还愿意这样行方便,又憋红了一张脸和慕容姮道谢。
“这不妨事,阿嫂若还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跟我说就是。”
慕容姮笑着携了她的手,“我与阿嫂早已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