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侯爷救小人一命!小人定当知无不言!”
褚炀弯着身,凝睇着身体不停哆嗦的秦丘,猛地捏着他的下颌,迫使他直视自己。
“我可以当你是秦丘,当年之事待本侯回京再慢慢审问,如今我要你告诉我周莠成到底是如何贪污那税银!”
见秦丘面色突变,褚炀拔剑将剑锋抵在他脖颈处,“但如若有假,本侯手下不会留情。”
秦丘不住哀嚎,欲哭无泪道,“周大人只让小人一直替他做暗账,而后便给了小人一个身份押送税银进那招摇山,趁所有人休息的时候在水里下了蒙汗药……”
说到此,秦丘指了指自己,不停地摆手,“小人自己也喝了!真的!之后发生了什么小人真不知啊!后来在堂庭驿站,小人将一辆骡车上的银箱捅破一个口便偷偷逃走了!”
“这些都是周大人安排的!他说队伍中会有人盯着小人,小人只能照着他说的做啊!其他的小人一概不知!万万不敢欺瞒侯爷!”
“侯爷明鉴呐!”
剑锋勾起他觳觫颤栗的神情,面上肌肉因惊惶而痉挛抽搐,褚炀意味深长的注视着他,目光让秦丘愈发瘆瘆。
“当年你敢销声潜逃于圣旨之下,如今你为周莠成走狗替他做暗账,贪污税银……”
“是否留有后手本侯劝你当下最好知无不言,这是你最后的活命机会。”
见秦丘脖子微微后缩,眼中蕴着犹豫不决,郑妗姝玩味看向褚炀。
“侯爷难不成是想要这暗账的账本?”
秦丘眼底惊起晦暗,他咽咽嗓子含糊其辞道,“这暗账都是周大人……”
“啊———”
一声惨叫响彻农庄,秦丘瘫软在地,躬身蜷缩着。
暗红血水汩汩外流,秦丘拱手捂着大腿根,抬眼发现剑锋又笔直指向自己心口,他忍着剧痛不住的磕头,痛哭流涕,声嘶力竭道,“郡县府!齐明楷府邸———”
杀意如潮水褪去,秦丘浑身淌满冷汗与血污。
他巴巴仰看着褚炀,泣声连连,“周莠成让我做了两份暗账,一份是他的,另外一份便是齐明楷的……”
“那郡县府里的是齐明楷此次贪污税银的证据……命我将这份证据藏在郡县府中……但周莠成的他自己早已经拿走,但……但小人偷偷誊抄下来一份,将他的暗账也一并藏在了郡县府……”
“以防日后东窗事发,周莠成要杀我灭口……”
“再之后的事情,小人真不知了啊———”
视野内泛出灰斑,点点模糊,颅内深处的虚脱感渐渐扩散,倾斜,晃动,在失去知觉的前一刻,他似乎看见了剑锋回鞘,褚炀转身离开的背影。
“主子,他血厥昏迷了。”亚青探了探秦丘脉象,“暂无大碍。”
郑妗姝摘下面具,扬扬手,随意道,“活着就成。”
待亚青将人带走,郑妗姝带着探究的目光凝视着身旁人。
“秦丘带回京城吗?”她问。
褚炀沉吟片刻,叹道,“京中遍布各方眼线,秦丘回京稍有不慎便会失去性命。”
郑妗姝附和着颔首,又抬头迎向高悬天幕的日轮,初升的日光格外耀眼夺目。
她将手挡在眼前,喃喃道,“有一个地方或许可保他性命。”
“什么地方?”褚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