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让青年眼角发红,面若桃花,贝齿咬着唇瓣,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眼泪一掉,季忱慌了大半,手忙脚乱要给他抹眼泪,又被时寻偏头避开。
他重复道:“季忱,你真的很讨厌。”
不知道触到了季忱哪根神经,他脸上的笑渐渐淡了。
笑容贴在脸上,面具似地空洞。
紧接着,假面般的笑容都消失了,他面无表情盯着时寻。
气氛降到冰点。
季忱伸出手,冰冷的指尖从他惶恐惊惧的眼滑到苍白干裂的嘴唇。
“别哭。”他倏地笑了,“别哭,小寻。”
第50章看不见的爱人(8)
季忱指尖冰冷,不笑的时候,瞳孔黑得看不见一点光,衬得皮肤更白,那是一种带着死气的白。
背抵上坚硬的床板,冷腻的触感还停留在唇上,季忱看见他后退,笑得越发开怀,转而去抚时寻的脸,等玩够了再向下,轻轻扣住他的脖子。
“季忱,你现在很吓人。”
掌心下的动脉血液汩汩流动,季忱将浑身僵硬的青年搂进怀里,贴在他的耳边:“你不是讨厌我?别对讨厌的人提这么多要求。”
怀里那具单薄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季忱隐秘的掌控欲被满足,他故意用尖牙磨了磨时寻的耳尖,对方抖得更厉害了。
季忱能感觉到时寻胸腔心脏的跳动,一下下地穿过单薄的布料传到胸口,让他产生了“自己还活着”的错觉。如果他没有死在那次任务里,或许现在的一切都会发生变化。
他死在二十七岁那年,当时的时寻十九岁。现在的时寻二十二岁,他依旧二十七岁。
再过五年,时寻就要比自己大了。或许他会在之后的人生里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喜欢到愿意为了那个人去死。
既然这样,还不如现在死在他的怀里。季忱的手摁在时寻的后颈,狎昵地将人扣进怀里。
怀里的身体很轻,他能摸到嶙峋突起的骨头,仿佛一折就断。
时寻想找系统说话分担自己的恐惧,又想到季忱能听到他的心音,此刻他被禁锢着,什么都做不了。
这具身体本就弱,加上生病,要不是有药物维持他也活不了多久。
这一认知让时寻恶胆横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道将对方一把推开,跌跌撞撞打开门跑了出去。
像是被兔子蹬了一脚,疼是次要,主要是脱离掌控的恼火。
你逃不走的。在时寻进屋的最后一刻,他对着看向他的青年做口型道。
青年飞速将头转了回去,对开门的男人感激道:“谢谢。”
“来我这做什么?”万初尧问。
“我”我房间有个不怀好意的鬼。
时寻摸了摸鼻子:“今晚有点想你。”
“时寻,”万初尧冷漠地打断他,“我们只是联姻。”
“可是”时寻局促地站在门外,搅着手指嘟哝了一句,“联姻又不是不能产生感情。”
况且比起看起来很想把他弄死的季忱,万初尧相当善良了。
至少万初尧不想他去死。
没等来对方的回答,时寻小心翼翼抬起头,只见男人拿出一个相框,递给他:“这是我喜欢的人。”
时寻低头一看,沉默震耳欲聋:这就是男鬼的阴魂不散吗。
万初尧以为时寻受到打击,没什么同理心地说:“他已经牺牲了,但我依旧喜欢他。”
“我知道。”时寻嗫嚅着,很想问万初尧能不能把他喜欢的人从自己这里收走。
“我和你结婚,只是想要助力而已。”万初尧坦率地说,“不找别人是因为你有点像他。”
青年看起来越发沮丧,低落的样子让万初尧升起了微薄的保护欲,僵持片刻,他叹了口气:“你睡床,我睡沙发。”
万初尧的卧室配置齐全,门一关就是个三室一厅。
沙发和床被门框隔开,还有一段距离,时寻还想挣扎一下,被万初尧的吓人的气质震慑住,乖乖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