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来不懂岑澜的意思,直到画中人云述的出现,他才明白过来,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拙劣的赝品。
玉姜对云述越是亲近纵容,拂今的心中便越不痛快。
他努力了这么久,不仅没得到玉姜的青睐,更是被魔域抛弃,有家也不能回。
这样以尴尬的身份留在问水城,只怕也没多少人瞧得起他。
刚睡醒的灵泽推开门,一眼便看到了独坐伤神的拂今,道:“你回来了?怎么样,大人同意你我留下了吗?”
拂今扭头看他,问:“就算是允许了,你就甘心吗?”
灵泽觉得他十分好笑,问:“你今日这是怎么了?你不是爱慕大人吗?留下既能讨生活,还能全你心愿,哪里不好?”
拂今道:“我看到了一人,他……”
灵泽有所猜测:“那个画中人?”
拂今颔首。
果真是因此而自寻烦恼,灵泽全然不在乎这些,道:“我是不太懂你。对我来说,大人能不计前嫌,留我继续在问水城,我就已经感恩戴德了。何苦计较大人的心在谁那呢?我们是什么身份,魔域最卑贱的人,要不是生了这张脸,只怕连留下的机会都不会有。”
拂今道:“我都知道,但就是不甘心,明明我与他那样相像,为何大人始终不肯多看我一眼呢?”
“那不是好办?”灵泽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我见过那人一面,不像是寻常仙师。他身上的气息很怪,我说不明白,但总感觉不对……总之,依我看,岑澜对此人也是深恶痛绝,你若是能设计将他带到魔域去……”
“不行!”拂今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他道:“岑澜是何等心狠手辣之人,他连我们都能抛下不管,为他做事是没有好结果的。背叛了大人,那才是辜负了大人的恩情。”
灵泽挑眉,起身,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子,道:“傻子,反正法子我是给你了,想不想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拂今赌气收了琴,不再理会灵泽,独自回房了。
*
昨日还是晴日,清晨却因为倒春寒下了雪。
半夜云述起身一回,添了炭。
一早玉姜便是被炭给热醒的。
她额间出了汗,睡得不踏实,肩上薄纱似的衣物便更松散了,轻轻一动便滑落,露出一大片透着红印的白皙。
“别贴着我了,好热。”玉姜眼睛也没睁开,伏在软枕之上埋怨。
云述也极困,听了这一身,强撑着倦意拢好衣裳去将窗缝开得更大些。
挑开床帷,他躺回来。
困意散去大半,他垂眸看着睡得正酣的玉姜,指腹轻轻划过昨夜被他揉红了侧颊,轻声笑。
低头,他亲在她的肩。
玉姜推了他一下,声音哑着:“不要。”
被误解了的云述脸色微僵,旋即无奈道:“我抱你去沐浴。”
“也不要。”
云述笑问:“那你要什么?”
玉姜低声:“要睡。”
昨夜折腾得太晚,直到天降破晓,玉姜才昏昏沉沉地睡着。
尽管如此,还被云述箍紧了腰肢往怀里揽。
一整夜,只要他们贴近就会出事,之后的玉姜甚至不敢挨着他睡,自己裹了被子往角落里去。
云述拨弄她的头发,劝道:“天都亮了,你确定不起?”
玉姜咬了他的手指。
云述笑声清朗:“好像一只猫,不高兴就要挠人。”
几句话让玉姜的困意去了大半。
她睁眼看他,发觉衣衫不整的云述比素常正襟危坐时要动人心魄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