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还傻乎乎的,关注点完全错位,问他:“为什么不是三年?因为事不过三吗?”
他微笑着回答:“因为我等不及。”
总之那时,在宝涂对未来的考量里,“婚姻”尚未占据一席之地。
而如今,她主动提起这一切,退缩的人却成了他。
……在他不愿直面的内心,早已悄然翻涌着矛盾、纠结交织的涌浪。
盛恢知道自己的思考逻辑总是和别人不一样。
就好比在这次捡回一条命后,身上的伤痕终会治愈,心理的影响却难以避免。感性在告诉他,你应该为宝涂想想未来,她不该在可能失去爱人的担惊受怕中度过一生。
可从小到大占据上位,俯瞰一切的理性却不愿让步。那样极端的情况仅仅只是意外,他初入能监局,没能把一切要素都纳入考量,但在他原本的计划里,掌控全局、成为主导是必然的走向。
这意外没能彻底带走他的生命,往后自然也再无法撼动他一分一毫。
他会好好活着,不会让女孩活在那样的恐惧中。
因为宝涂,他的感性罕见占了一阵上风,竟会对他们的未来产生动摇。盛恢对此感到一阵后怕,而后又总觉得有几分好笑。
宝涂看不懂他脸上变化多端的神情,却能感觉到拥着自己的双臂在一点点加紧,他的怀抱在一点点变暖。
她总是能在纷杂繁复的混乱里找到那抹唯一的纯色,仅仅只是一个眼神的接触,宝涂就能无比确认,他似乎“想通”了。
冷却的空气再度蒸腾起来,女孩整个人都陷进了他怀里,他只是双臂无意识地用劲,将她托举往上,离得越来越近,任由她紧张的呼吸和指尖刺激着自己的感官。
没有什么比一个切实的吻更能抚慰人心。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非常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响起。
宝涂轻轻呼出一口气,推了推他纹丝不动的手臂。
电话响了一阵,他拨了拨女孩脸颊的发丝,才伸手接起。
“什么事?”
那头的人只说了一句话,宝涂离得很近,隐约听见了半句。
似乎是在说什么人……情况不太好。
盛恢才舒缓下来的神情因为这句话又变得有些凝重,他简单回复几句,挂了电话,对上身边女孩担忧的眼神。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此刻像极了一片萎靡到摇摇欲坠的花瓣,明明无力承受分离,却仍要将身体里最后一滴鲜艳的汁液都献出来。下意识流露出的关心,几乎要把眼底蔓延的不舍都全然遮去了,连抓着他肩膀的手都在用力,声音细弱,但吐字却很清晰:“去忙吧,我回家等你。”
盛恢抱着她下了车,还没接触到空气多会儿,宝涂便被这人稳稳当当放进了副驾座位里。
她接过男人顺手递过来的水杯,还愣着神,那人已经回到驾驶位,眼睛直勾勾瞧着她,带了点笑意,让下一秒说出来的话都显得没那么惊天动地。
“跟我一起去吧。”
宝涂手里的水杯都差点掉下来,她磕磕巴巴地道:“你去工作哎……”
“陪着我,这是我的请求。”他最后朝女孩看了一眼,而后转头看向前路,启动车子,眼神里的温度却仍然烙在宝涂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