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一个电话,那边也就回了两个字,这能行不行啊?”
“不是说豁出去了?到底豁出什么了……”
“都失败几次了,前辈,这时候就不要再留后手了吧,不然这最后一次庆功会也聚不齐人了。”
张凌躺在床上,紧紧握着手机揣在眼前,小小一间房里乌泱泱全是人,吵得他耳朵疼。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含怒,遮掩去几分心虚:“他看见信息也需要时间的啊,你们一个两个不出力就算了,还来埋怨病人算怎么回事啊……”
这栋看护楼建在郊外,但总比本部离市区近,因此便成了脱离这次风波后,两位高危同志的居住点。
不过这次危机后,倒是还发现了盛恢的能量场比一般人要强一些,恢复得比较快。所以最后,反而剩了他自己单独住在这独栋二层小别墅里。
为了方便行动,他的房间在一楼,开门就是客厅。这群年轻人带着饮料零食就来了,磕磕碰碰没个收敛,叫他在病房里听得清清楚楚,不过矜持地等了一会儿,那一群人总算是开了门进来“请安”。
这次危机难得催生出了点战友情谊,他们毕竟才刚刚踏入这一行,求生的欲望里同时混杂了太多,担心、牺牲、恐惧……
能够全须全尾地活下来,之前所有愤懑、误解便自然化解了,留下的惟有感恩。
而在得知,盛恢与两位前辈一同善后,还受了伤,这感恩之中便又多了几分愧疚。
最近几天,新人过渡期算是正式结束。局里大大小小的庆功会开了几场,回了家的盛恢却宛如人间蒸发,杳无音信。
“那小子不会来的,我们高攀不起。”孟萤珈这样说。
张凌知道她还在别扭。钟齐身子没好全,又忙着应付曾雨田,也没心思参加,只好由他自己来做这个牵线人。
要知道,他找的借口可是把自己这条命都搭上了,盛恢要是还不来……他脸色一拉。
那岂不是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况且也不止单单为了庆功,张凌还想找他好好聊一聊,别的。
又过了半晌,人群中忽然冒出一个声音:“实在不行就算了吧,也不强求了,前辈……你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一群人兴高采烈地来,为了庆祝,现在也为这事等了半个晚上,确实挺累的。
不过有人起了个头后,这房间里的人头就像静止许久后开始涌动的水流,缓慢而集中地往门口流去。
张凌默默无语。
还以为这群崽子开窍了,不但在他转移到普通看护楼后第一时间来看望,还这么积极地特意为他和盛恢补办一个庆功派对。
再一看,原来他叫不来盛恢,约等于失去了利用价值……这群家伙现在忙着紧急撤退呢。
张凌还来不及骂上几句,房间的门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空气一时凝固了,所有人的动作都在瞬间暂停,仿佛上演一出黑白默剧。
在万众寂静中,房门悄然打开的那道细微口子,吸引去了全部视线。
然而,下一秒,一张全然陌生的脸闯入众人视野。女孩年纪不大,身上浓浓的学生气,就算是走错也错不到这荒郊野岭来。
一屋子的人,包括唯一的前辈张凌,都呆住了。
只是那女孩大概也没有任何心理预期,进门就看见这乌泱泱一大群人,完全愣在原地。
也就几秒内,她身后那道熟悉的男声打破了僵局。
“……没看到吗?我记得放在那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