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月面色凝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方姨娘背后还有人。”
事情变得愈发扑朔迷离,赵清仪不好再打草惊蛇,只能先盯着芳菲院的情况。
这一夜,方姨娘坐立难安,得知自己的心腹被马车撞死,她更加惶恐。
难道,是赵清仪干的,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警告她?
扳倒赵清仪的想法愈发强烈,前所未有的强烈,她不能再被动挨打了,得弄点事情,好让对方转移精力。
“去忠勇伯府递个帖子,我要见他们的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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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中馈交回孟氏手里,赵家上下安宁了几日,但府外关于赵清仪是灾星的流言却愈演愈烈,把赵清仪在相国寺上香时,香炉莫名其妙炸开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等赵孟两家准备干预流言时,老夫人病重,以及巫蛊木偶的消息也被有心人放了出来。
有愤世嫉俗的文人将赵清仪渲染成祸国乱民的妖孽,甚至把李家覆灭的源头赖在她身上,认定是她克了亲人。
还有半桶水的江湖骗子给赵清仪批命,说她面相不好,先克害夫家,再克害娘家,议论得头头是道。
舆论之下,竟然还有人把天灾怪到她身上,认为是她这个妖孽掺和了赈灾一事,导致上天震怒,继续降下惩罚,导致浙江南直隶等地暴雪连绵,若赵清仪不掺和,兴许这雪早就消停了。
赵家上下明令禁止,不允许仆婢议论主子的事,可架不住二房的主子们自己议论。
“如今府里明面上是大嫂管家,实际谁不知道是县主管着,都说她是妖孽灾星,命格不好,即便她无心害人,可万一……”
“万一她的命格太厉害……哎呀,咱们在她手底下讨生活,还能有安生日子吗?”
冯氏对这些神神鬼鬼的深信不疑,赶紧双手合十,拜天拜地祈求平安。
赵温仪在旁宽慰一堆都没用。
本来大伙听个热闹,被冯氏这一弄,更是人心惶惶。
冯氏还嫌不够,跑到老夫人榻前嚼舌根,话里话外是要收回赵清仪所谓的协助孟氏管家婆的权力,最好让她移居别处,省得晦气。
老夫人压根不信,还把冯氏训了一顿,“你有没有脑子?这摆明是针对清仪,你都听不出来?”
“婆母,宁可信其,不可信其无啊!”
冯氏紧张兮兮地捂着胸口,“自打清仪回来,儿媳确实觉得胸闷气短,我该不会莫名其妙没了吧?”
“呸呸呸。”老夫人听不下去,“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温仪,赶紧把你母亲带走。”
当初她怎么就相中了冯氏做她儿媳?
冯氏看出老夫人眼里的嫌弃,瘪着嘴委屈起来,“婆母,儿媳这是关心则乱,真没想害清仪那丫头……”
“知道你就是蠢了些,没有坏心眼。”老夫人一锤定音,也确实没有埋怨她的意思,只是对她听风就是雨的行为不满罢了。
冯氏:“……”
“说到底,婆母就是偏心,看不上我们二房。”
总被人说蠢,冯氏不乐意了,当着老夫人的面抱怨,“您什么都向着大房,向着清仪,那万一呢?万一清仪她真有什么不好的,咱们一家子都给她抵命吗?”
她只是想让赵清仪离开赵家而已,又不是触犯天条,这点小小的要求,老夫人都不同意,还说不是偏心?
老夫人感觉和二儿媳没有说话的必要了。
赵怀淑又好气又好笑,“二嫂还不明白吗?这些流言蜚语不仅仅是针对清仪一人,而是针对整个赵家,你猜猜,两位兄长下朝会带回什么消息?”
冯氏茫然。
赵怀淑摇头,“想不通,二嫂就回去等着。”
与此同时,乌七八糟的流言也传进赵清仪的耳朵,都快把她气笑了。
流言背后,都是为了各自目的。
说她扰乱家宅者,目的是赶她出府,这也说明自己一直以来调查的方向是对的,幕后之人怕她在赵家待下去,会查出更多秘密,急着逼她离开。
至于说她掺和朝廷之事的,自然是父亲的政敌,想到父亲,赵清仪的心沉了沉。
后宅中事好处理,但朝堂之事,危机重重,她鞭长莫及了,也不知父亲要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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