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费劲地睁开眼,空荡荡的胃在不停抽搐,涌上来火辣辣的酸水。
她凭借本能把脖子探出床沿干呕,什么东西都没出来。反倒是钝痛与眩晕合起伙袭击她的大脑,她裹着被子蠕动,差点从床沿上摔下去。
哪怕是超能力者,也得为前一天的宿醉赎罪。
杰西卡瘫回床上,她身下的床垫太棒了,柔软不失支撑力,她想一辈子躺在上面。女人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发呆,许久才回神。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处一栋陌生的别墅,第二次,但这次可赖不到紫人身上。
摄入过量酒精也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好处,她的压抑和恐惧都隔绝在厚重的麻木之下,这让她没有第一时间把别墅里闹得天翻地覆。
她下楼,在一楼的开放式厨房里见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克莱尔半边身子埋进冰箱里,听到脚步声侧目朝楼梯望。她正用一把勺子干吃花生酱。
“太好了,你在下午五点之前醒了过来,我不用把你抬到医院里去。”克莱尔艰难地吞咽糊在嗓子里的花生酱,“希望你记住下次别去同性恋酒吧买醉。”
杰西卡被噎得说不出话,她环顾装修豪华的别墅,“这是你家?”
“这是我哥哥的房子,我只是一个来借住的流浪汉。”克莱尔说,她从冰箱里掏出一袋冷冰冰的吐司,扔给杰西卡,“吃点东西,岛台下面第二格有杯子,水龙头是直饮水。”
她合上冰箱门,等杰西卡吃完第一片吐司,发问:“你不是本地人,你怎么还留在布鲁德海文?”
杰西卡吞咽的动作一顿,她皱眉,“怎么,你们布鲁德海文有什么奇妙的排外条件吗?”
“如果你要这么问,我会回答你,是的。”克莱尔说,“好吧,我承认,我是从迈阿密搬过来的。”
杰西卡的脸色稍缓,她手里的吐司被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用玩闹似的方式塞进嘴里,“你的语气像是在审讯一个罪犯。”
“职业习惯。”克莱尔毫无歉意地耸肩,继续盘问,“你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我说不清楚,”杰西卡说,她揉了揉因宿醉浮肿的脸蛋,深吸一口气,“喝酒,打架,睡觉。喝酒,打架,睡觉。一些无聊的循环。”
克莱尔微眯双眼,“最近布鲁德海文的帮派在四处寻找一个和他们有过节的超能力者,你有什么头绪吗?”
杰西卡的困惑不似作伪,她很努力地在乱成一锅粥的脑袋里扒拉出一些破破烂烂的记忆片段,面部的每一根肌肉线条都僵住了。
醉鬼虚弱地道:“我在浪费自己的人生,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哦,你是一个能一拳打飞一头牛的超能力者,”克莱尔双手环胸,阴阳怪气,“别表现得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你一样。”
杰西卡的脸颊不自然地抽搐几下,她冷笑一声,“我宁可没有它,如果超能力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那上帝一定是想看我的笑话。”
克莱尔的酸言酸语一时间全都说不出口了,只能压在舌头底下。紫人监禁事件后,卡莉法和其他人都认为她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精神创伤。但她不是唯一受伤的人,也不是紫人事件中受影响最大的人。
现在看来,她也不是一个体贴的人。
克莱尔难得沉默,杰西卡扔掉只剩面包渣的吐司袋子,吐气,“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让我在你哥哥家睡了一晚,卧室的床垫棒极了。”
她舔舔嘴唇,“我想我还是走吧。”
她转身走出两步,克莱尔叫住她,“你是不是没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