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真的难受,赋长书没有和他呛声,很快抱着被子回来,他身上还带着一股寒气,可站在架子床前的时候,明显把密室里的冷气挡住,卯日才发现架子床的位置不太好,是风口。
他往里挪。
赋长书裹着被子躺在身侧。
这种体验还挺新奇的,卯日只和山君窝在一起睡过,结果因为没有盖被子,在梦中着凉。今夜他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同龄的少年睡在一张床上。
赋长书挡着风,卯日也没那么冷,但他还是咳嗽,少年啧了一声,往外爬:“去,滚进去。你睡里面。”
赋长书睨了他一眼,八风不动,只是把被子盖过脑袋,挡住风,就在被窝里闷咳。
卯日爬过去,拉他的被子,语气格外霸道:“你不呼吸啊?让你睡里面就睡里面,摸个手别别扭扭的,睡觉还犹犹豫豫的,都是男的,让你睡里面,我还能占了你便宜不成?”
结果赋长书突然说:“是我背你上来的。”
“什么?”
他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就不再开口,将被子盖过头接着咳嗽,卯日又给他拉下去,瞧着他咳得眼睛潮红,看上去很是委屈。
“你跑出去许久没回来,我去找你。”
吵架是一回事,安全才是当下最重要的,白日里卯日一时脑热跑出去,赋长书再生气也很快反应过来不妥,便扣上巴巫面具在巴王宫寻人。
寻了一圈,只发现尸首已打扫干净,凄清的宫殿坐落在群山之间,他站在那,又成了孤家寡人。
赋长书便从山道一路走下去,没见到卯日,等到了渡口,江上大雨,山崖高耸,唯独没有那艘渡船。
他以为卯日和谢飞光走了。
就站在雨里,站到傍晚。
突然见一艘小船飘飘荡荡地驶回来。
船上有个扮做渔夫的士兵,遇上他在岸边,十分诧异,又见他浑身湿透,不知道淋了多久,于是喊了他一声。
士兵把谢飞光的计划说给他听,同时掀开甲板,把昏迷的卯日抱出来,扣上面具斗笠,准备送回密室。
赋长书嗯了一声,从士兵怀里接过少年,把他背上巴王宫。
他按照谢飞光的吩咐翻找出链子,把昏睡中的卯日锁起来,自己换下湿衣,才困得在床上睡过去,结果因为淋了雨,夜中发热,咳嗽得厉害。
他的病一直没痊愈。
他不想和卯日吵架。
卯日也背过他,现在他还了回去,其实不用吵架。
卯日等了许久没等到他的下一句,觉得赋长书古怪,于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怪不得赋长书委屈呢,原来是烧糊涂了。
卯日垂头,嘴角微扬,心里的坏点子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叫哥哥。”
赋长书扫了他一眼,移开视线,缩回被子里。
登徒子笑眯眯地把被子拉下去:“快叫。”
“叫了,我就帮你治病。”
少年垂着头的时候,长发便从一侧肩头滑了下去,他头发刚好及腰,堆在床铺上,似是一道黑色的瀑布,被外面吹来的风吹得飘动,有几缕颤巍巍地飘进赋长书的被窝,磨蹭着他的脸。
卯日瞧见了,也跟着吹了一下,把头发吹走。
赋长书一怔,又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更委屈,闭着眼喊他:“以尘哥。”
舒服了。
太舒服了。
卯日往日还不理解为什么在丰京时,同龄的几个少年之间,总会喜欢逼好友叫自己爹,似乎对未婚拥有一个好大儿有着莫名兴趣。
现在他懂了。
因为爽。
少年满意得连连点头,摸了一下赋长书的发顶,又揉他的眼尾,跟几位姐姐哄他一样,哄赋长书。
“哥哥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