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情境,她心里有了大致的推测。
于是连忙上前,扶了沈玉蓁一把:“夫人您没事吧?”
沈玉蓁脸色发白地摇摇头:“没事的,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要是在这里多耽搁,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离开的时候,萧渡若有似无地往茶舍二楼瞥了眼。
沈玉蓁思忖片刻,唤来了百绮。
自她醒来后,一直是新来的百绮和初月在照顾着她。
听说,是因为她先前的婢女金珠,在坠车的时候,不慎遇难了。
金珠……他虽然避开了岷州的伏杀,但却成了太子想用的一把刀,时时刻刻都被太子的人追捕着。
如今好不容易逃回了长安,他也不敢轻易地联系萧渡,怕暴露了彼此的踪迹。
于是耽搁到今日,终于能会上一面,便不可能再坐以待毙了。
萧渡摇了摇手里的茶盏,笑道:“自然是等苏少卿将证据呈回,带人来抓你。”
顿了瞬,他敛了丝笑意,撩起眼皮,晦暗不明地看向向南,问:“你可觉得委屈?”
既然是将计就计,那这场戏就不能做的太假,该吃的苦该受的罪,一样都不能少——
杀害同伴的污名,落狱之后躲不开的刑罚……
桩桩件件,都要落在向南的身上。
从始至终,向南都知晓萧渡大概的计划。
他紧咬齿关,下颌线绷紧,目光坚定而刚毅,道:“为兄弟们报仇,又怎会觉得委屈?”
萧渡放下茶盏,手指敲了敲桌面,道:“放心,不会太久。”
很快就要结束了。
想必以苏季卿的敏锐,不出半月,便能从岷州传回消息来。
届时,岷州的这笔账,他会好好地给太子算清楚。
向南点头应是。
他低头看着桌角,神情悲怆又痛苦——
倘若,倘若他及时地追赶上侯爷他们的行程,是不是就可以从战场上,多救下来几个兄弟?
都怪他,他可真没用……
向南表露的情绪可瞒不住萧渡。
萧渡掀眸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该怪的可不是你,是幕后的策划者。”
“他想要你背锅,你难道还真要顺他的意,负罪不成?”
这淡淡的安抚,令向南默不作声地红了眼眶。
萧渡落落起身,走到了窗前。
从支摘窗外看去,恰好能俯瞰整个永乐坊的布局。
屋舍鳞次栉比,其间阡陌交错。
行军者逖听遐视,几乎是一眼,萧渡便看见了犊车前的顾北。
默念着这个名字,沈玉蓁的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些难过。
出神间,百绮已走了过来,问道:“娘子有什么吩咐?”
沈玉蓁敛起伤感,忙道:“还劳烦你出府一趟,帮我去寻一些书法大家的字帖,给顾郎君送去。”
希望顾北收到之后,能明白她的意思,勤加练习,早日成为夫君的左膀右臂,为夫君分忧。
另外,她也给自己留了一套——
夫君忙碌,她亦要静养,不可随处走动,闲暇之余摹帖,倒也能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