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夫君本就是读书人,她作为夫人的,若能习得一手好字,待夫君读书之时,亦能红袖添香。
不过她大病未愈,精力不济,总是摹了一会儿便觉倦怠,伏在案前睡着了。
几日下来,也不见有什么长进。
略懂笔墨的初月提议道:“娘子若是能找人指点一二,兴许能练得更有成效些。”
沈玉蓁点点头,觉得在理。
都说字如其人,夫君这样光风霁月的书生,写出来的字,也定然是极好看的。
那便等夫君回来后,再去问问他。
就是不知道,夫君什么时候能忙完呢?
但绝非现在。
现在去了,亦是扑空。
倒不如等长安的事情结束,再启程出发。
不过……“夫君,那我就先回去了……不过你放心,我明天还会再来的!”
离去之时,她几乎是三步一回头,偏过脑袋看他一眼。
若是被他攫住了视线,便朝着他的方向盈盈一笑。
眼看她的裙袂慢慢消失在门槛,萧渡眼眸微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唤道:“顾北——”
听到声音,顾北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随后依照他的吩咐,将沈玉蓁今日在东市的动向一一回禀。
包括她和沈渝在东市偶遇,并有可能独处过的事情。
偶遇。
萧渡抵住眉骨,微微勾起了唇角。
他特意给他们制造的机会,又怎会是偶遇?
萧渡轻轻抚过眉尾,问:“可打听到沈渝是为何进京?”
顾北道:“好像是因为夫人的一封信……在崇仁坊暗中盯梢的人都说,沈郎君总是拿着同一爿信函在看,那信上的署名,便是夫人。”
萧渡眉头微蹙:“信?”
顾北适时地从袖中取出一页纸来:“这是趁沈郎君没注意的时候,原封不动誊下来的。”
上边的内容,便也是信中的内容。
萧渡逐字逐句地看下来,微微蹙了眉。
外祖父、仇家、报复……
顾北也很疑惑,道:“听说夫人的外祖父,以前在刑部还是大理寺任职,后来却无故横死,想想,好像是有些蹊跷……可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怎么还扯上夫人和沈家了?”
二十多年前。
涉及到刑部或是大理寺。
那最有可能的,便是萧家灭门的惨案了。
萧家的事情,怎么还和沈氏兄妹的外祖父扯上了关系。
萧渡揉了揉太阳穴,思绪混乱了一瞬。
因为顾北的疏漏,想来扬州一行,他是不得不带上沈玉蓁这个麻烦了。
萧渡抚了下眉骨,唇角微勾,眼底的神色却晦暗难明。
偏偏刘洪安,还想和他作对:“不可!再耽搁的话,恐怕……”
恐怕就来不及解毒了!
刘洪安立场坚定地,和顾北站在了一块儿。
他们不知前世之事,便着急心切,想劝萧渡速速启程。
萧渡摁了摁太阳穴,薄唇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