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对方的袖箭擦破了点皮……”
“哪只手臂?”
“左边。”
沈悠然将他左边的衣服扯下,果然看到手臂上缠着一层层的纱布。
“疼不疼呀?”沈悠然轻轻摩挲着伤口周围的皮肤,又直起身子,扶着他的肩膀往他背后看去,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这会儿已经将他半个身子的衣服都扒下来了。
空气中的凉意令他露在外面的皮肤迅速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但是裴怀瑾不仅不觉得冷,反而身上的血热得很。
裴怀瑾想说不疼,但忽然又觉得,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偶尔示弱也是一种情趣。
于是他搂住她的腰,别有用意地问她:“如果我说疼,你打算如何安抚我?”
“嗯……”她跪坐在他的腿上,身子高出他几分,目光从他的背上回到他的脸上时,瞧见了他眼底流泻出深晦的光,登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又心疼又好笑的睨了他一眼,随即搂着他的脖子,吧唧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亲亲就不疼啦。”
此法正中裴怀瑾下怀,他旋即按住她的腰,与她紧紧相贴,仰头去追她的唇:“还是疼,再多亲会儿。”
他越说疼,沈悠然反而放下心来,以为他只是找个理由让她多亲亲他罢了,便捧起他的脸,笑着继续亲了下去……
马车外是熙攘的街道,辚辚的车轮声中,掺杂着行人与摊贩的声音。
亲了那么多次,她的吻技还是没有多少长进。
裴怀瑾远不能满足她生疏笨拙的亲吻,只好反客为主,舌尖长驱直入,将人亲得直往后仰……
“才六七成……”“父亲,”沈悠然还在桌下,裴怀瑾不想让父亲说太多朝中之事,便打断了他,“我刚从绥州回来,还有奏疏要写,改日得空,再找父亲聊皇孙殿下的事情……”
“行,那你先忙,为父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父亲要走,作为儿子,自然要起身相送。
裴怀瑾随父亲走到书房门口,父亲摆摆手让他回去忙,他便没踏出房门,在父亲离开后阖上了房门。
他没有立即回到书案前,而是站在原地不动,营造出一种他与父亲一起出去的假象。
果然,几息之后,桌子下面的绸布动了动。
又过片刻,一颗脑袋顶着绸布探了出来,继而双手撑地,她像只猫儿一样,手脚并用地从桌下爬了出来。
爬到一半,才想起观察四周。
于是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守株待兔的他。
“呀!”她惊叫一声,又缩回了桌子下面。
裴怀瑾踱步走过去,蹲下掀开绸布,对上那双心虚的眼眸:“还没躲够?”
沈悠然抱着书,跪坐在桌下:“你……你早就知道我躲在这里?”
他瞥了一眼她的裙裾:“嗯,猫尾巴没藏好。”
“哎呀你故意的!”明知她在桌下,故意不找她,让她窝屈了那么久。
沈悠然霎时羞恼起来,忘了自己还在桌下,一抬头,额头便撞到了冷硬的桌腿上。
“哎唷……”
“小心点。”裴怀瑾一手去扶她,一手撑在她额头上方,免得她再冒冒失失的将自己撞到。
沈悠然从桌下出来,又羞又气,鼓着脸背过身去不看他。
裴怀瑾将人掰回来,去看她额头撞到的地方。
不是很严重,但她肤色胜雪,便显得撞伤的那处格外红了些。
偏她还倔强地搂着那本书,疼得眼睛都浸湿了也不肯抬手揉。
裴怀瑾拉着她坐下,照常叫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帮她揉额上的伤处:“你往桌子下面躲什么?我书房里的东西,有什么是你不能看的?”
先前不叫她看那种书,是因为他不在这儿。
那种书看罢,会让人心里直冒邪火,他尚且能压住,但是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