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两年多,七百多个日月,她身上那些形形色色的味道早不知不觉地将他包裹起来,他再想抽身竟也没了办法。
他本能的下意识的告诉自己,离她远点是上上之举,然而,十几岁的那场少年旖旎情事竟让他越发无法抽身。
他知她离不了他,可他呢,也未必能轻易离得了她吧。
他渴求她身上那股气味将她再牢牢裹紧,在知道自己有了那一丝渴求后,心中却又更加厌恶。
这股怪异的感觉就像是鱼刺一样卡在他的咽喉处,吞不下去,吐不出来,硬生生刺了他两年多。
那日她说的话,将他最后一丝体面希冀全都打碎。
她都说了那样的话,他都那样记恨她了,可他竟还和她在一起过日子,这话说出去,犯毛病的人是他才对,他的自尊心也不容许他说出那日他听到的事。
他尚且还要那么一些脸面。
不说,他不说,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守原哪里知道,彼时彼刻,谢临序心中又想到了什么地方去。
他只道:“公子那日分明是去山上接奶奶归家,最后说也不肯说,还非要将事情闹这样难看,伤了奶奶的心,奶奶现在连家都不乐意待了。”
旁人不知谢临序心中在想什么,守原难道还不知道么。
每回都将事情闹得这样难看,心里头便能好受了?
谢临序斜了他一眼,守原也不敢再多说了:“公子既不想我说,我便不说了”
“啧,不说还不把嘴闭上。”
守原紧抿了唇,一幅守口如瓶不再言语之势。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动静,是宋醒月回来了。
谢临序拿起了筷著,低头夹了一筷子菜,见宋醒月回来,也只是漫不经心扫了一眼过去。
宋醒月也不知是碰到了什么高兴事,还同丹萍
说说笑笑,就连谢临序坐在明间都不曾发现。
等到注意到屋子里头有人时,她嘴角的笑意也淡下去了一些。
见谢临序这幅样子,想来是正好在用晚膳。
谢临序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沉声道:“净手用膳吧。”
宋醒月也没多说些什么,净了手后便坐到了他对面的位置上。
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颀长。
宋醒月夹了一筷子菜,不知为何面前的菜没甚热气,看谢临序也不过是才刚开始用膳的样子,这菜当是才端出来的吧,怎么一下子凉的这么快了。
谢临序一想起她那猝不及防就收拢的笑,心里头又是一阵发堵,他压着情绪,道:“在外面忙些什么?”
宋醒月也来不及多想面前的菜为何发凉,开口回了谢临序的话:“就在店里头,搭把手。”
见她搭了话茬,谢临序也有得好说,他放下了手上的筷著,道:“店里头在忙些什么用得着这么晚才回?左右都是人,也不差着你一个。外头天都黑了,这么晚回来,路上可又安全?”
宋醒月也看出了谢临序的不痛快,可觉得他这些情绪来得实在有些莫名,她也放下了筷子,看着他淡声道:“长舟,我好像并没有要你等我,我晚回来又是碍着你什么事了么?”
她并没有让他等她。
谢临序听到她的话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些许失态。
他对她晚归这一事,实在是展露出了太多无礼的情绪。
某些时候,某些情形,在碰到了一些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时,人切实是容易变得无礼。
好在谢临序很快地从宋醒月那副平淡的样子之中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意识到若是再继续多说下去,也只会叫她牵着鼻子走。
近来,他好像总是落入这样的境地。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屋外的夜风透过门窗吹进,带着几分凉飕飕的冷意,谢临序看着宋醒月漠然的神情,招手唤来了下人,他让人端着菜重新下去热了一番。
宋醒月看着眼前的饭菜空了,想起身进屋,可身后却传来了谢临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