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不是巧合。”庄清流点头道,“所以这衣服……或者说你府里东厢院子里的那些都是什么人?”
林公子没有隐瞒也无需隐瞒:“是我养的门客,平日里多有用处。”也就是老总招了一群人养在门下上班的意思。
梅思雩忙指道:“所以画中这个,也是你的门客?”
林公子面色似有勉强阴霾,半晌没应声。
看来是想起来了,庄清流心知肚明地问道:“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说的话,要我们怎么帮你解决?”
梅思萼替他宽心道:“放心吧林公子,我们其实是……”梅思霁一手掐住她的肩,掐得梅思萼眼泪横飙道,“我们是……是一伙带发修行的出家人,哪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听完人秘密也不会出去乱说的!”
梅思雩和一众和尚弟子顿时震惊地转头看她。
林公子被他们这幅样子搞得眉心直跳:“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此人行迹恶劣,惹人心烦,我不想多提罢了!”
“那现在还是勉强提提吧。”庄清流笑着点点头,道,“关于这个人,你能跟我们说些什么?”
林公子便简单说来道:“此人是隔壁新寨村乡下的一个书生,因为有几分学识和才情,所以颇自诩为风流才子,后因银钱捉肘自己投来这里,我便丰衣禄食养他做了门客。”
庄清流平淡听着:“后来?”
“后来他行为不端,被我赶了出去。”
“等等,”梅思雩忙追问,“具体是什么行为不端?怎样行为不端?您能说清楚一点吗?”
林公子不耐烦地抱臂道:“就是整日里喜欢吟诗弄画,一点儿正事不干。还老爱卖弄才学风情,到处展示高人一等的样子,所以后来惹众人都厌恶,我便将他赶走了。”
梅思雩听得迷迷瞪瞪还想再刨问,梅思霁一伸手点住他,言简意赅道:“此人现下活着还是死了?”
林公子又不着痕迹地深蹙眉,淡淡道:“死了。”
梅思霁:“因何事而死?”
林公子不耐道:“我如何知道?我本来便与他不熟,无甚交集,后赶他出府后,便再无来往。”
梅思霁对他这幅态度有些气,毛隐隐炸了起来。笑着不说话的庄清流这时出来插道:“既然你知晓他死了,什么时候死的你应当清楚?”
林公子:“清楚。半年前。”
庄清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什么时候将他赶出去的?”
林公子:“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两年或者三年吧,我记不大清了。”
“好吧。”庄清流最后确认地盯着他的眼睛道,“除上述之外,你再没有什么事主动要跟我们说了?”
林公子肯定道:“没有。”
梅思萼也莫名其妙道:“半年?这时间好奇怪,什么东西都半年了还能来作祟?而且什么东西作祟还需要发酵半年?”
梅思霁想起桃花源里那些老祖宗道:“六百年都可以,半年不算一提。”奇怪的倒是,跟六百年比起来,半年也不算很长,应当还没发酵好,不会有这么厉害吧?
梅思雩看向庄清流和就没怎么说话的梅花阑二人:“庄前辈,你们怎么看?”
庄清流想了想,随意摇头道:“此事很普通,应当不会是什么很离奇的东西,你们就进画里的幻境一趟,将他处置了吧。”
林公子顿时转头,隐隐有些不愿和怀疑道:“他们能行吗?”梅思雩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却修养很好的未说什么。
庄清流冲林公子托腮道:“试一下吧。”
林公子脸上颜色渐失去。
这种事情怎么能如此随便地说试一下?!
没办法,轻慢就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而且庄清流从来就是那种可以就可以,不行拉倒她抬腿就走的人,从不陪你多说,相当万恶□□,也不把别人天大的事当要紧的。
梅思萼等一行人只好纷纷拔剑,准备入画。梅思霁很轻地转头在庄清流和梅花阑脸上看了一眼,似乎略有踌躇。
庄清流眼尾一下就扫过去了:“怎么了?害怕办不好?”立即遭到否认:“自然不是!”
梅思霁相比于梅家其余弟子,一直是最优秀也是最被寄予厚望的,自我要求一向也很高,加上刚刚成年第一次独自行事,所以难免心里有些不安定。
“噗……”庄清流笑,走近伸手拍拍她肩道,“没关系,要是没做好不开心,你就偷偷跑哪儿哭会儿,但是记得一定要快点回来知道吗?”说着在她袖子里一摸,“我还要吃橘子呢。”
梅思霁本来有点感动的神色一扫而空,一把抢回自己的橘子转头就钻画中幻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