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十几人接连进去,庄清流转扫林公子一眼:“你也紧张?”林公子一拂袖,莫名傲娇:“自然没有。”
庄清流对这种直男不讨喜的傲娇完全没有感觉,当即便不做理会,也没关注画里那些开始跑来跑去移动的小黑点,而是和梅花阑两个人在桌案前对坐,开始下棋等候。
庄清流有意将黑子下成了一个圆圆的圈圈,就等着看对面的人堵不堵最后一个小缺口。梅花阑果然连假装都没有地丢盔弃甲,轻笑放下子道:“我输了。”
庄清流笑挠她下巴两下。
哄人精,撒娇精。
相比于二人的轻松惬意,站在画前时刻关注的林公子眉头动得停不下来,因为里面的人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半晌都没动了。这时,画中世界的梅思霁忽然用指力推剑,整片江岸顿时狂风骤降,将什么东西搅吹得支离破碎后,把拥困在廊桥上的一堆人顺势刮了出来。
咚咚咚咚接连好多声后,一群眉毛鼻尖儿皆是雪的雪人儿纷纷跑了出来,梅思萼在木地板上猴似的直跳脚道:“冻死我了!”
林公子声音尖叫道:“你们怎么把他带出来了?!”
梅思霁烦死他了:“里面解决不了自然干脆带出来了。”
庄清流挑眉“哦”了声,走过来道:“如何解决不了?”
“冻硬了。”梅思霁道,“里面太冷了。他冻硬了,我们的手冻硬了,剑也冻硬了!”
脚都差点儿冻硬,变成里面的冰雕。
梅思雩连忙求助道:“庄前辈,我们该拿这个雪人儿怎么办?!”
“雪人儿?雪人……”
没等庄清流回话,梅思萼忽然大叫道,“对对对对对,雪人儿怕火……烤烤烤烤它!”
她话音刚起梅思霁就掠到了院外,一大把火符甩了上去。方才在画中她就想到了,可那里面太冷太冷风太大了,火符竟燃不起来。
随着一阵呼啦上窜升腾的火光,地面渐渐漫出了雪水。一众弟子顿时欢呼雀跃,齐齐互相击掌。然而眼看尘埃落定的时候,地面一滩烤化的雪水中忽然出现了一张活人的脸!渐渐的,一副身体也慢慢漏了出来,像个空皮囊一样扁躺在地面。
梅思雩惊疑地定了定神,刚要凑近去细看,地上那副空皮囊忽然弹地而起!
梅思霁半点儿不惧,灵剑光速地铮鸣出窍,大步迈出。本来是能一剑将他砍翻的,谁知出师未捷,却先忽被梅思萼拽了个趔趄,气得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梅思萼心里卧槽,他妈的……目睹一个这玩意儿居然活起来了,吓得握剑的手抖得像喝了一瓶二锅头,还要拿脸贴在梅思霁背后碎碎念:“在哪里在哪里,那东西在哪里?它去哪儿了?!”
庄清流的一阵吃瓜看戏终于受到了报复,虽然在皮囊弹起攻击的瞬间忽然笑起来,然后从手心燎出了两张灵符,骤然拍在了它脸上。
但拍中的是个空皮。
里面的芯子趁机跑了。
而梅花阑为了带开皮囊去攻击的梅思雩,也没来得及去追。
梅思霁第八百次想以一个冷酷的白眼跟梅思萼断绝姐妹关系:“下次出门绝对不要带你!”
梅思萼顿时眼泪也掉下来惹。
没有大佬的扶贫,她考核没分的。
庄清流唉声叹气地转向梅花阑:“梅畔,我觉得你们家的考核方式应当进步一些了,毕竟因材施教,你觉着呢?”
其实虽然不必人人都练到梅思霁一样强,但考核的标准是自己未来也要能够自保。
抱大腿来保护自己也是一种能力。
所以梅花阑虽然显然并不觉得,但嘴上就是对庄清流的话说了“好”。好好好,庄清流摸摸心口,真的好爱她。
林公子屏气道:“所以……他跑了?”
梅思雩也有些自责地小声道:“可是怎么回事,庄前辈都两张灵符拍中它了,它怎么还能跑?”
庄清流腿一翘,随意坐井台上用葫芦瓢喝了两口水,道:“并非魂鬼,驱灵辟邪的这些招式,对它自然没用。”
“??什么?”
梅思霁忽然震惊道:“是活人在装神弄鬼?!”
庄清流一抹嘴边,不做人地又笑了:“那倒也不一定是人。”
梅思萼连忙道:“那个井里涌过血的,你怎么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