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上的饭桌上坐了三个人,江枝正低头扒饭,突然听见钥匙转动锁孔的声响。
她背对着门,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会是温言蹊吗?
还是,其他人也有他家钥匙?
米粒的边缘在视线里渐渐失焦,舌尖忽然感受不到任何味道。
直到熟悉的脚步声停在餐桌旁,她才敢缓缓抬头。
日思夜想的人,就坐在对面。
已经记不清多久,她没能这样近地看着他了。
他好像又瘦了,白T恤的领口松松垮垮,露出清晰的锁骨。
他应该是新剪了头发,蓬松地搭在额前,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蜂蜜色。
江枝眨了眨发酸的眼睛,生怕这是一个醒来就会消失的梦。
她没办法说出口的想念,化作了无形的笔触,一笔一笔,细细描摹着他的轮廓。
“你还傻坐着干什么?没看见你哥回来了?去拿碗筷啊!”江芸的筷子当一声敲在瓷碗上,尖锐的声响惊得江枝一颤。
她下意识望向温言蹊,生怕这声响会惊散眼前的身影。
确认他依然真实地坐在那里,江枝才低头快步走向厨房。
她在橱柜前深深吸气,冰凉的瓷砖贴着掌心,换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当她端着碗回到餐厅时,她听见温万华问他:“最近都忙什么呢?”
温言蹊淡淡开口:“在准备竞赛。”
“太辛苦了。”江芸抢过江枝手里的碗,盛了一碗饭放在温言蹊面前,心疼地说,“多吃点。”
温言蹊点了点头,拿起饭碗。
他好不容易回来,这一顿饭吃的却不算热闹。
主要是江枝看见温万华好几次欲言又止,她猜他想是电话里说的那件很重要的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没说出来。
堪堪停在那,搞得没头没尾,不上不下的。
吃过饭,他大概是好不容易想好该怎么说了,把温言蹊叫到沙发边,刚清了清嗓子,又被徐老板一通电话给叫走。
江芸大概是习惯了他的来去如风,在他走后利落地收拾好碗筷,开始了她的夜间场。
据说今晚会有小雨,江芸一边找伞,一边回头交代江枝:“家里就你们俩了,你照顾着点你哥,上次回来他就生病了。”
“不用。”温言蹊正往房间里走,听见江芸说的话他脚步稍顿,“我有我的事,她不打扰我就行。”
两扇门几乎同时关上的声响,在空荡的客厅里撞出回音。
江枝转身走进厨房,水壶的嗡鸣声很快填满了狭小的空间。
她随便拿了一个玻璃杯,往杯底倒了一点白糖,用开水冲开。
玻璃杯底的白糖在开水中缓缓融化,她用勺子搅动着,形成细小的漩涡,又兑了些凉白开。
她用手背试了试温度,又鬼使神差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