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吉的话题总算了结,此时皇上便是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他又怎敢说一个不字。周祈安立刻应道:“皇上派的差事,康儿自当鞍前马后!”顿了顿,又问道,“是什么差事啊?”
不会是叫他去拿徐忠吧?
皇上说道:“前线的情况你也听说了,早上我也是气糊涂了。徐忠短短两个月便拿下了颍、檀两州——有功,且功劳不小。奈何他御下不严,纵容手下,我勉强算他一个功过相抵吧!”
“颍、檀两州商人,背地里一直在资助靖王,资助靖王便是资助逆党。短短半年时间,又叫他们张罗出了十几万人的军队出来,与朝廷负隅顽抗,引发兵祸,此次我军也伤亡不小!单是怀青带过去的兵,便死伤了三千余人。”
听这话音,看来卫吉又猜对了。
周祈安点了点头,应了声“是”,继续听下去。
“将士们的伤亡抚恤金要发放,药品要供给,这两州经历了战火,还得要重建。这笔账,怎么也要算一半到这些商人头上。”皇上说道,“徐忠抄没了他们的家产,抄没得一点也不冤。不过他还把人给抓了,我觉得不必要,把人放了,算他一个拿钱消灾吧。”
“这些土匪兵……得治。只是法不责众,六万人,总不能全给砍了。他们此番怎么说,也是打了胜仗,如此对待,恐怕也要寒了其他将士们的心。抓几个典型,杀鸡儆猴,就这么算了吧。”
周祈安点了点头。
“这件事,你去办。”说着,皇上递给他一块“如朕亲临”的金腰牌。
他本想派给周权,只是如今东南战事胜利,北方三道的军务也要开始着手了,正好周权人和兵都已经在那里。
没了周权,放眼朝野,他能想到的竟只有一个康儿,也当是叫他去地方历练历练。
“我下一道圣旨,让徐忠也听你指挥,颍、檀两州的军政大权,暂时都先交给你了。你跑一趟,把这两州治理明白了再回来。”
颍、檀两州的军政大权。
周祈安双手接过了腰牌,跪地道:“承蒙义父信任,委以重任,我定不负义父重托。”顿了顿,又抬头看向了皇上,问道,“腰牌、圣旨,还有别的什么吗?”
皇上干脆利落道:“还想要什么?直说。”
周祈安有些可怜巴巴的样子道:“我是担心……万一东南情况不妙,徐忠不肯听凭调遣,再把我给拿了……我就这么只身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了吗?”
皇上问道:“要兵?”
周祈安说道:“够防身就是。”
“颍州还有怀青的兵,这你总该信得过。”皇上想了想,说道,“要么让武寿侯再抽调一万兵,跟你一起去。”
周祈安应道:“谢皇上!”
皇上笑了笑,又说道:“你们两个都是病秧子,带好了随行军医和药品。还有这帮土匪兵,你得一边哄、一边治,下手有个分寸,别逼反了。”
周祈安点了点头,应了声:“有数了。”
“徐忠端走的金罗汉、金佛像……这个徐忠!为了贪这点钱财,也不怕遭雷劈了!”
皇上顿了顿,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此番黄河决堤,朝廷也花了大银子,往后还要修缮河堤,正是用钱的时候。佛祖都是普度众生,以慈悲为怀,搜刮了民脂民膏,立几座金佛像,佛祖就能高兴了?”t
“换成鎏金的,再给供回去。这次赈灾的钱,就当是佛祖他老人家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