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说着,堂倌走来敲了敲门,叫道:“老爷。”
“什么事?”
堂倌道:“秦王府派了小厮来,问燕王爷在不在,说是宫里传唤。”
卫吉看向了周祈安。
周祈安又忙扒了口饭,喝了杯茶压了压,这才起身道:“那我先过去了。”
政事堂内,皇上正坐在右侧上首喝茶,左右宫人皆已清退。
周祈安一进殿,刚要行礼,皇上便老神在在道:“燕王免礼,请坐。”说着,指了指下首位置。
看样子,早上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了。
“谢义父。”说着,周祈安匆匆走过去坐下。
皇上问道:“刚刚是去哪儿了?”
叶公公派了人到秦王府和大理寺,回来都说燕王不在,两头都派了人去找,这才给找着了。
“去了趟……”周祈安想了想道,“平康坊。”
“满园春?”
周祈安点了点头。
“你这是‘一日看尽长安花’去了。”皇上笑道,“卫老板近来生意如何?当初起兵清君侧,他还给我送粮草,我说要好好答谢他,至今还没答谢上。”
周祈安莫名捏了一把汗。
一说到满园春,皇上便提到卫老板,看来卫老板盘下满园春的事,皇上已经听说了。
他时常出入满园春,与卫老板交好的事,皇上也已经听说了。
周祈安道:“皇上不必记挂,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是他们商人的本分罢了。”
“无利不起早,才是他们商人的本分。”皇上端起盖碗喝了一口,笑了笑道,“他原是替赵呈效力的人,当时的战况若是靖王占了上风,这粮草,他就给靖王送去了。”
皇上那一笑,笑得他后背发凉。
周祈安斗胆开口道:“替赵呈效力,才是‘无利不起早’。”说着,看了眼皇上脸色,“当时税收、经营许可,都抓在赵党手里,他们商人想把盘子铺大,想稳住局面不出事,就只能去拜赵家的码头。”
皇上不言语,只耐心听下去。
周祈安继续道:“之前赵呈盘剥他,也盘剥得太狠了些,他对赵呈早已心生不满。后来太皇太后一党又把持朝政、祸乱朝纲,他听闻义父是兴义兵,这才给义父送去粮草。”
皇上放下盖碗笑了笑,没再说话。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静得周祈安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过了许久,皇上才开口道:“对了。叫你过来,是想派给你一个差事,也不知道你肯去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