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夜空再次绽开一团赤焰。
无奈之下,颛孙彻将另一半兵符掷向勉之。
颛孙彻看向颛孙弘,胸中郁结难平,“朕如何养出你这般不成器的孽子!”
颛孙彻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气得昏厥过去。
章安妃见状,急忙唤来宫人:“来人,快扶陛下回去歇息。”
怀钰正欲奔向勉之,却被谢枕河一把攥住手腕,谢枕河低声道:“你我不该涉足。”
怀钰冷冷回身瞥去,甩开钳制,谢枕河因她神色一时怔愣难言。
勉之忽觉臂上一暖,回身见是怀钰,温和笑道:“放心,哥哥不会让你有事。”
怀钰凝他,“哥哥终究还是有事瞒我。”明明从前言之凿凿,绝不相瞒于她。
她素来知晓勉之心性,怎会察觉不出他必是另有筹谋。
勉之抬手拍了拍她肩膀,正欲温言宽慰,岔开话锋,便听阑婼朝谢枕河道:“谢世子,其它事由有你父在,你且护送郡主回府,务须护她周全。”
勉之看向阑婼,相视一笑,勉之躬身一揖,旋即转身踏出殿门。
“哥哥!”怀钰还欲拉他,素手才伸,却被谢枕河轻轻拦住。
谢枕河道:“先回府吧。”
怀钰知晓勉之大抵不会再听她说别的,怀钰抬首望向阑婼,阑婼摇了摇头,似是不愿与她多言其它,离席而去。
怀钰步履微滞,事已至此,莫非唯有那般方可周全?她需护住螣纹司的人。
想起许久未见的唐羡好,怀钰:“枕河,可否劳你寻唐羡好来?我想见她。”
谢枕河心有疑惑,此刻观之,丰鄞尚算安然,若有变故,侯府尚藏一间密室,亦可暂避,于是谢枕河没有推拒,“好,我先送你回府。”
殿外,勉之微微抬手,暗处亲卫即刻趋近。
勉之低声:“调一万精骑,持我令牌,分守四方城门,即刻起,凡入城者,皆需严加查验,倘有行迹可疑、违令擅动者,准先斩后奏,无故出城者,格杀勿论。”
“属下领命。”亲卫应道,旋即领命退下。
勉之轻轻吁气,转而步向宣室殿角房,李溢早已候于其中,手中捧着一套毫无纹饰的墨色常服。
“殿下,一切皆已备妥,密道入口左右亦已肃清。”李溢禀道。
密道,原本唯有历代君王知晓,勉之多年绸缪,安插各处耳目,才无意间窥得。
片刻,勉之换下华服,一身利落墨衣,二人步入角房深处,推开隐蔽暗门,身影没入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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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怀钰屏退左右侍女,心慌慌地急书密信。
夜半,廊外脚步声由远及近,估摸着是谢枕河回府了,怀钰迅速将密信塞入枕下,轻抚枕面,敛起心神。
怀钰起身推开房门,面上挂上一抹温婉浅笑,“你回来了。”
“陇安,唐羡好带来了。”
怀钰避开他的视线,柔声解释:“心里有些不安,今夜想让羡好陪我,她身手好,有她在侧,我安心些,你且宽心,夜深露重,殿下那边还需你多费心。”
“南衙有父亲在,不必你我忧心,塘关若生变故,下属前来告知,再去不迟,况且皇后娘娘命我护你,我便不能轻离。”谢枕河心底略有落寞,明明他的身手更能护她周全。
谢枕河忽地执起怀钰手腕,认真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信我。”
怀钰顿感不适,慌忙抽回手。
目光扫过怀钰疲惫面容,谢枕河轻叹,退后一步,“我今夜暂宿你隔壁院落,若有动静,我也能及时察觉。”
待谢枕河渐行渐远,怀钰快步移至门边,四下顾盼,确认长廊无人,轻轻阖上门扉。
唐羡好面露疑惑,“郡主这是?”
怀钰折回榻前,纤指探入枕下,取出密信,急急塞入唐羡好手中,“羡好,帮我一回,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