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带着上位者的肃穆威压,整体浑厚有力,跟刚才那种嘶哑的声音截然相反。
时停煜微微抬眼看向怪物的胸膛,那里没有任何起伏,这段声音应该是提前配的?还是其他什么。
一片静默,没有人率先开口说话。
“没人有意见吗?”
帝王迈步向前,抬手拔出了时停煜身侧的剑,剑尖直指王后的那位侍女:“你们平时伺候王后的饮食起居,不知有没有什么看法。”
时停煜没动,依旧握紧剑鞘,抬眼看过去,那位短发女生成苏比队伍中另一位先开口,语气镇定:“王后饮食虽经我们之手,但所有饭菜都是经过祁侍从验毒的,并且亲自端给王后的。”
人在旁边站着,锅从天上来。
时停煜眉头都没皱起,平静地等待着。
下一刻,帝王手中举起的剑缓缓垂落,剑尖抵在地面之上,它转身看向时停煜,咧开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亲爱的祁侍从,是这样吗?”
腥臭味顺着扑过来,时停煜后退半步,微微弯腰,抬手行了个礼,余光扫过那两人,将那点紧张感收入眼中,却没第一时间开口回答。
成苏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这一场戏剧无人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祸水东引,保全自身。
时停煜看够了她们的焦灼,才缓缓开口:“是的,所有饮食皆有我负责盯着,并未有毒物的摄入。”
成苏紧握着的手蓦然松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但紧接着,时停煜的下句话,又让她的心高高挂起。
“但在最近的几次,您临时调遣我去替您拿取东西,自是不可能全程盯着。”时停煜垂着头,保持着行礼的动作,说话不卑不亢。
躺在床上的王后陈最盯着高高的天花板,还是保持着安静,上台之前时停煜对他说要保持安静,少说话,再加上现在帝王压根就没问他,难道是因为他现在被毒得睁不开眼说不出话了?
那他现在要装睡吗?
陈最心里一万匹草泥马飞过,什么鬼角色,只能紧闭着眼睛,不看,不听,不想。
天知道他一睁眼,发现自己被盖在床上,就差尖叫跳时停煜身上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要是真跳了,那才是真的坑队友。
弱弱的陈最只好乖乖地在床上发抖害怕,一言不发。
“是吗?”帝王抬手举起剑,剑尖停在时停煜的颈侧。
时停煜垂着眼,镇定自若地回答:“是。”
下一刻剑尖带起一阵风划过侧颈,刀剑入鞘。
时停煜左手稳稳地握紧刀鞘,抬眸看向面前的帝王,那些蠕动的眼球依旧紧紧盯着他,味道还是一样的不好闻,可是他看出来了。
npc杀人大概率在第二幕,而他现在是跟帝王是统一战线的。
帝王迈步来到时停煜的身侧,从身体中抽出的出手落在了青年苍白的侧颈上,留下一道道血痕:“那祁侍从说说,我找你做了什么。”
冰凉潮湿的感觉刺激着颈侧脆弱的皮肤,余光中还能看到不断有新生的眼球从肢体中睁开,很快,颈侧就感受到了眼球特有的感觉,质地坚韧,还在不停转动着。
很近的距离,只要他回答错了,那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高悬在他的头上。
时停煜睁眼说瞎话:“让我取下面传上来的紧急密卷,密卷并未注明由谁递交。”
良久,颈侧的触感消失了,时停煜长睫垂下,掩盖下冰冷的情绪,依旧是那种波澜不惊的神色,他看见那些眼球露出狰狞的神色,像是没有得到满足。
那些恶心的粘液还停留在他侧颈上,如果说前几分钟时停煜还对这些怪物有点畏惧之心,现在他就想拔刀把这个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的怪物给砍了。
帝王似乎还有点不情愿地收回了触手:“这样啊,也是。”
说完,它将视线转向其他几位等待着的侍从身上:“既然祁侍从帮我去处理事务了,其他几位呢,也被支走了?”
帝王的后半句明显加上了点薄怒,第一幕中,如果谁都用同一个理由,那也没什么看头了,这句话无疑是在施压。
时停煜余光扫了成苏一眼,眸光冷淡,手指往上移动了一点,食指关节抵住剑柄,眼睫微微一抬。
成苏飞速收回视线,躲开了这次的对视,何一繁往前走了半步,挡在了成苏身前。
时停煜抬起头来,看向帝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一股莫名的烦躁之感从心底浮出来。
帝王的问责还在继续:“你先说。”
它抬手指向玩家中的那个发福的中年男人康远,康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开口的声音有点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