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只有一个避尘符,那符已经碎了!”
司徒衍似乎恼然到了极致,面容扭曲,扯着对方的袖子又强行绞了三圈,只听咔嚓一声,李无疏右臂传来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无疏!”阮柒情急之下,竟叫出他本名。
只见他那条手臂不自然地垂落,显见是断了。
司徒衍随即扭头,对跪坐在地上的孟宸极道:“废物!还不快打坏镜子!”
孟宸极对她的话仿佛有着遵从的本能,脑子还没反应,手已经动了起来,抄起镜子前面的香炉就往镜子砸去。
“李无疏——”拾月在旁惊呼出口。
然而阮柒的身法快过所有人的眼睛。
他的身形原地化作了一团黑雾,风一般朝镜子扑了过去。
眼看黑雾来到镜前,竟没有被镜面阻隔,而是穿镜而过,又从镜后穿出。他穿出时,已怀抱一团白影。
两人一齐摔在冷硬地面上。
这一切几乎发生在瞬息之间。
这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孟宸极手里的香炉这才砸在镜子上,将铜镜砸折了腰。
众人飞快检视殿中所有镜子,司徒衍早已不知所踪。
阮柒轻托着李无疏起身,为他查看手臂,眉头紧皱。
“嗳,不疼的。”
阮柒说不出话来,小心托起他的手臂,摸了摸断处,然后把他后脑勺紧紧按进怀里:“稍微……稍微忍耐一下。”
咔嚓——
“啊——”一声惨叫响彻殿霄。
“师尊……你下手好狠!”
阮柒安抚地揉搓他后脑勺,感觉到他疼得发抖,恨不能替他受痛。
李无疏额上挂着一注冷汗,凑近他耳边:“你方才叫我什么?”
“一时失口。”
“关心则乱?”
阮柒垂下眼,幅度更像是在点头:“关心则乱。”
虽然阮柒不多言语,但胜在坦诚。
他咧起嘴,还想引出几句真心话来,此时孟宗主已经提着儿子领着拾月走了过来。
“竟被她跑了!”仿佛没察觉到两人的小动作,拾月纳罕道,“她究竟从何出逃脱?”
孟宗主远比拾月见多识广,指着屋梁上镶金的画栋:“能反光的地方,想必都是她的路。”
那壁画上的金箔一直延伸到殿外,司徒衍此时早已逃出生天。
“这妖道修为如此深不可测,当真是一个纸画精怪可以企及的高度吗?”拾月说着,看向阮柒。
不得不承认,道门显宗只专术法武学等,这类玄妙的东西,阮柒才最专业。
“那幅漱玉真人像是于无声所画,她作画时情感充沛。所以此画被避尘符触发后,也带有于无声的执念。”
“这么说,司徒衍就是于无声的执念?”拾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