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下意识地看向镜子背面,却不见有人,再看镜面,李无疏已与司徒衍大打出手。
“进去了!他也进镜子里了!”孟宸极目睹一切,忿忿道,“还说自己不是精怪!”
孟宗主狠狠瞪了他一眼:“给我闭嘴!明明是同辈人,你连人家的陪练木桩都不如,丢人现眼的东西!”
司徒衍满以为自己躲在镜子里,众人就拿自己没有办法,谁知道李无疏竟能闯进来。李无疏两眼不能视物,全凭着“心眼之术”与司徒衍缠斗。
镜中无法带入兵器防身,她身受一掌,闷哼一声:“当真小看你们了!”
“看来你虽能造出避尘符,却对衍天宗的术法不大了解。”李无疏道。
“我了解那个作甚!”
李无疏得空嗤地一笑:“你对自己的来历不感兴趣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来历?我是从娘胎里生出来的,能有什么来历?”
她并不长于近战,把身一扭,就从镜中消失了。
“!”
镜外众人一惊。
“她跑了!”
阮柒犹在对镜子维持光阵,见状,提醒道:“往左边去了。”
李无疏下一刻也追到左边的镜子。才一交手,司徒衍又朝其他镜子逃去。
两人捉迷藏一般,在满殿的镜子里不断穿梭,来回奔走。
一时间,满殿镜光乱颤,直晃人眼睛。
但见李无疏使得一式太息宗的“若缺指”戳向司徒衍背心,却被她提前察觉,戳了个偏。
他对司徒衍道:“你百般宣扬,避尘符是泽兰君护命之宝,才令我陷入误区,总以为这东西只能用来在危急关头救命。至于你的身份,渡劫的于斯年,以及被劫雷波及的于无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选。我却偏偏没有想到,既然同为衍天宗术法,避尘符还可令精怪化形,得到人身。”
“什么精怪化形?我一概不知!”司徒衍脸上当真浮现出一丝茫然,不似作假。
“野店山鬼,七月海棠——颍川百草生笔下之物可以化形,不都托了你赠的笔,你敢说你不懂这种术法?”
“那笔只是‘别沧海’的仿物!我从不知什么精魂化形之法!”
司徒衍似乎对李无疏的言辞十分抗拒,携着劲风的一掌拍向李无疏后心,角度刁钻。
“半初当心!”阮柒在境外提醒道。
李无疏自然察觉得到,矮身躲过,长腿一扫攻向司徒衍下盘。
“我只有一枚避尘符,那符已经碎了。”司徒衍声音尖厉,“我只是于斯年而已!”
“你想想看你的所作所为,你的心计手段,哪有半点漱玉真人的做派?!你空有她的皮囊,底下藏着的,却是于无声的心肠。”李无疏捉住她左肩,试图将她制住。
“胡言乱语!”
司徒衍利用他不能视物的弱势,袖口甩出一道白绫,扯着他的衣袖缠绕数圈,令他动作受制,颇见成效。
“不可与她纠缠过久!”阮柒厉声道。
“哈哈哈哈……”司徒衍笑了,抬手将李无疏衣袖绞成一条麻花,直到束缚住对方半条手臂,“李无疏,你把自己的眼睛给他,还能再用剑么?怕是只能用剑跟山脚的村童玩过家家吧?往后李刻霜怎么看你,江卿白怎么看你?你这自废剑法的废物!”
剑是李无疏前半生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李刻霜因剑对他钦慕,江卿白因剑与他知交。
没了剑,他只是步虚判官身边一个背负背德之名、被人指指点点的小弟子而已。
李无疏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你身上定然还有一块避尘符,你自个儿更衣的时候难道没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