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昀策马冲进村口时,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浓得化不开。雨水将血水冲成淡红色的小溪,顺着他的马蹄蜿蜒流淌。
“来晚了……”沈如昀心中一沉
茅屋瓦舍间横七竖八倒着村民的尸体,皆是一刀毙命,手段犀利而残忍。
沈如昀佩剑出鞘,踢开一扇半掩的木门,屋内桌椅翻倒,炕上的被褥还带着些许余温。
“啊……”一声短促的惨叫从村尾传来。
沈如昀纵身跃上屋顶,几个起落间已赶到声源处。透过窗缝,他看到三名黑衣人正围着一个农妇打扮的中年女人。
“说!裴家孽种在哪儿?”为首的黑衣人刀尖抵在农妇咽喉。
农妇冷笑:“裴家满门忠烈,哪来的孽种?”
“青萍姑娘,别装了。”黑衣人扯下她的头巾,露出一张虽染风霜却难掩英气的脸,“太后娘娘说了,交出裴峰之子,饶你不死。”
沈如昀瞳孔一缩,下意识握紧了剑柄。这农妇竟然是当年裴大小姐的贴身侍女青萍!二十年过去,她果然藏在这里。
“呸!”青萍的腹部受了伤,一口血沫吐在对方脸上,“老妖婆怕了?怕裴家血脉回来索命?”
黑衣人怒极,举刀欲砍。
千钧一发之际,沈如昀破窗而入,刀光如雪,最先冲来应战的黑衣人喉间顿时多了一道血线。
“低头!”沈如昀大喝。
青萍反应极快,矮身躲过刺客的刀锋。沈如昀趁时旋身踢翻对方,剑尖直取对方的心窝。
第三名黑衣人却已将匕首抵住了农妇的咽喉。
“南秦王的狗腿子?”黑衣人阴笑,“太后娘娘果然神机妙算,你们果然……”
话音戛然而止。
农妇突然将发簪刺入他眼窝,趁其吃痛挣脱束缚。
沈如昀见状,横眉一冷,剑尖已抵住刺客后心,寒光闪过,那人顿时没了声息。
农妇无力地瘫坐在地,腹部伤口汩汩冒血,脸色惨白如纸。
沈如昀迅速撕下衣襟为她包扎:“我是谢家派来的,别怕。你可是裴大小姐的侍女青萍?”
青萍缓缓点头,眼中泛起泪光:“小姐临终前说过……只能信谢家人……”
“裴峰之子在哪里?”
“他们兵分两路……”青萍艰难地指向屋后的山林,“子陵去采药……未归……他们已派人去追……”
突然,她死死抓住沈如昀的手:“子陵右肩有火焰胎记……小心太……”
话音未落,利箭破空声骤然响起!
沈如昀抱着青萍滚到墙角,原先所在的地面已钉满淬毒箭矢。
窗外火把如长蛇,至少有二十名弓箭手包围了茅屋。
“快走……后山……”青萍艰难撑着身子起身,颤抖着推开墙边米缸,露出一个洞口,“找……赤焰……”
燃烧的横梁轰然砸下,火舌瞬间吞没了她未尽的话语。
箭雨再度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