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或许已经知道她在查裴家案了,定不会善罢甘休,坐以待毙……
寿宁宫。
鎏金的兽炉吐出袅袅青烟,林太后指尖捻着一串佛珠,珠子碰撞声在死寂的殿内格外刺耳。
“废物!”她突然拿起一个茶杯砸在赵铎的额头上,“连个病秧子都抓不住!”
赵铎跪伏在地:“微臣确实闻到龙涎香,可陛下突然赶到……”
“陛下?他这是翅膀硬了啊。”林太后冷笑,朝着赵铎摆了摆手。
赵铎恭敬地退出大殿,林太后转向阴影处:“楚相,你怎么看?”
楚丞相不紧不慢地从帷帐后走出,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奏折。
“太后请看,这是二十年前裴峰弹劾微臣的折子。如今谢家女翻旧账,怕是有人指点。”
林太后瞳孔一缩:“你是说……南秦王?”
“裴家案关键证人青萍,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南境。”楚丞相阴冷一笑,“而谢昭愿近日频频接触太医院,研究的便是治疗永劫毒的药方。”
佛珠突然崩断,檀木珠子滚落满地。
林太后染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传哀家口谕,封后大典后,南境军需减半。再让御史上折子,弹劾南秦王擅离驻地!”
“那谢昭愿……”
“哀家亲自对付。”林太后从妆奁底层取出一支乌木簪,“听说裴家那个孽种,今年该有二十岁了?”
楚丞相会意:“微臣这就派人去查当年接生的稳婆。”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林太后眼底翻涌的杀意……
雨丝从窗缝渗进来,在青砖地上洇出深色痕迹。
谢昭愿盯着案几上铺开的密信,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的琉璃手串。
琉璃珠上裂痕依旧,可手串为何不再触发预知了?
“姑娘,该用膳了。”雪秋端着一些饭菜进来,见她盯着手串出神,轻声道,“这珠子都裂了,姑娘不打算换一个吗?”
谢昭愿微微摇了摇头,正要抬手接碗筷,腕间突然传来一阵灼痛。
琉璃珠毫无征兆地发烫,最中央那颗竟由淡紫转为暗红,像一滴将凝未凝的血。
谢昭愿猛地站起,心中不禁有些激动。
暗红色琉璃珠上显现一个小村落,无数黑衣人涌进村子,杀人放火,出手狠辣,毫无人性。
谢昭愿眉头紧皱,她紧紧盯着琉璃珠,画面逐渐推近,“杏花坞”三个字刻在村口的石碑上。
琉璃珠碎裂,谢昭愿猛然回过神来。虽然琉璃珠并未显示画面里的人物关系,但直觉告诉她,此事与青萍有关。
“把京城的舆图取过来。”
雪秋闻言,立即取来京城的舆图,在谢昭愿的面前展开。
谢昭愿低头仔细查看,在京郊三十里开外找到了杏花坞,她用朱笔做了个标记。
落笔时,窗外传来三长两短的鹧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