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目光从满头大汗的小孩头上移开,望向没几句真话的某位医师。
等回府城了非得给许竹影嘴缝上。
那头谢将军没辙了,开始求饶:“许兄弟嘴下留情。”
他不想一辈子抱着刀过。
说完,转过身嘀嘀咕咕地走了,抛下句死不悔改的话。
“我看你刚来时和夏理事那熟的架势,还以为你俩有一腿。”
许竹影搭脉的手向来很稳,只是在听见诬陷时莫名动了下。
刚好轮到他检查的将士紧张得要死,低头看看许竹影的手,又抬头看看他严肃的神色,哭道:“大夫,我是不是……”
许竹影眼疾手快地往他嘴里丢了块姜糖:“你没事,别听点风就是雨。”
他就是也有点奇怪。
照理来说,他和夏荇就仓促地在江口城见过一个晚上,之后赶路通信稀少,多是在和‘长公主’朝夕相处。
他本来不该对她如此熟悉地代入下属角色的,至少不应该如此任劳任怨。
可夏理事吩咐起来完全踩着许竹影的能力范围,叫他完全反感不起来。
把控适度,还能拉三下磨就绝对拉满。
就好像,对他也很了解一样……
她是如何做到的?
许竹影想着,脑海中莫名闪过几天前,他询问夏荇时,对方稍稍侧过去的脸。
耳边的杜鹃花环的叶尖沾着溪水,戴在那张得是黑白水墨才能写意出神韵的脸上,竟然失了光彩。
虽然回避,但眼神依旧明亮如火。
跟‘长公主’的特别像。
“许医师发什么呆呢?病人都快被你吓死了?”
可声音却截然相反。
气息温热,许竹影松开僵硬的指间。
站在他身旁的人只是纯粹提醒,大概也没想到他能冷到稍微拉进点距离就觉得热。
夏荇见将士一口闷完汤药,奇怪地问他:“你怎么还呆着。”
“抱歉,”许竹影总算回神,声音罕见地略有慌张,“没控制住,想了点乱七八糟的。”
夏荇:“?”
溜号呢。
“你抓紧,好了之后来城门口等我。”
她分外喜画给的活,朝候在门外的青萍走去。
许竹影应声,看着她莫名熟悉的背影使劲否认:“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