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把她赶出伞下就显得十分不礼貌。言真当然没硬气到无端端去得罪卢镝菲这个有钱有势的主儿,她抿了抿唇,不说话,只默默加快步伐。
卢镝菲却忽然伸手,用手指戳了戳伞骨。
“欸,长得太高,伞撞到我头了。”
她笑着说,极其自然地伸手,抓住了伞柄:“我来撑伞吧。”
言真本能地躲开她的手,于是,伞便被对方顺理成章地拿走。
真是行云流水的一个套路。言真不悦,她并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于是,她淡淡地开口,话里带刺:“卢律师这套,在几个女孩子身上施展过了?”
卢镝菲转过头,仔细地往她脸上瞧,竟也相当坦然地回:“纵观整个恋爱史,有五、六个吧。”
“但你是最近唯一一个。”
真是接近满分的大情圣回答。言真冷冷地扬了扬嘴角,皮笑肉不笑。
她没再说话。S市初春的夜晚,冷雨料峭,卢镝菲相当体贴地执着伞,往言真那边倾斜。
只是雨本身就是被风吹着朝言真那边刮的。卢镝菲又长得高,按她的习惯举着伞,哪怕是伞面倾斜,大部分雨丝依旧落到了言真身上。
言真轻轻打了个冷颤,忍耐着,也懒得开口了,她大半天没吃饭,只想速战速决回酒店去。
胃里空得难受,大概是又勾起了些生病时的记忆,她无端想起刚才离开时,柏溪雪最后看向她的眼神。
茫然的,有些委屈,像个无辜被抛下的孩子。
如果现在走在她旁边的是柏溪雪的话,柏溪雪是会直接和她调换站位的。
冷雨丝丝缕缕,落到言真脸上,又钻进衣领。言真低低头,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
她现在在这矫情个什么劲儿?
为什么非要别人给自己撑伞呢。明明把伞拿回来就好。真是春夜绵绵,总惹庸人自扰。
都怪天气太冷,她心中有种空荡荡的倦意,如烟灰烧尽,意兴阑珊,索性又加快步伐,送卢镝菲到她车旁,便要离开。
卢镝菲却忽然拉住她:“干脆我直接送你回酒店吧?”
这一句话就讲得颇为暧昧了。言真一刻也没停:“不必了。”
“如果我想和你讲别的事情呢?”
隔着飘飘的细雨,卢镝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被雨水打湿,无端有些冰冷的,雾一样的遥远。
“是关于言妍的事情。”
言真猛地抓住雨伞,回头看她。
她清晰地从卢镝菲眼里看见志在必得的笑意。
而言真利落地收伞,上车,随后,报出一串酒店地址。
第50章欢乐今宵,虚无缥缈。
卢镝菲在S市的车是一辆劳斯莱斯库里南,言真能这么快认出,全靠网上孜孜不倦摇花手的网红们。
所以她一坐上车就有些微妙。卢镝菲瞥她一眼:“怎么在笑。”
“笑你左舵都还不熟练,就喜欢开这些大型车。”
她话里有话,卢镝菲只当不知,只打着方向盘,似笑非笑:“我喜欢宽敞的车,方便寻欢作乐。”
这话说得叫人浮想联翩。
言真只是不答,淡淡地低头,抽了张纸巾,印干肩膀上的雨水。
因为她是真的和柏溪雪在劳斯莱斯后座干过荒唐事。
那天晚上,她第一次知道原来那些名贵的车,真的有能升降的静音隔板与遮光帘,隐蔽性极佳,一旦升起,后座便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暗室或孤岛。
她躺在后座,看柏溪雪撑在她上方,垂头将自己一寸一寸地吻。
从嘴唇到锁骨,再到更往下、更深入的地方,近乎要给人被吞吃的错觉。耳边都是急促的呼吸和唇舌交缠的水声。
舌尖被撬开,她记得自己不自觉地攀住柏溪雪的脖颈,被吻得舌尖发麻双目失神,丢失一切抵抗的力量,打滑得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