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头骨裂开,差点就真正死了吗?”“你知道她脏腑至今还有许多出血点吗?”“你知道她骨头还没长好,四肢至今绵软无力吗?”“你只能看见她能站起来走动了。”余殊越说语气越冷,“她哭的多惨,你不心疼我心疼,她一边哭体内伤势也被牵引的疼,头肯定也在发晕……”“你看的出来吗?”余殊眼神讽刺,“我看的出来。”李清明无言,江枫一直是余殊抱的,她都不知道江枫之所以回来就睡,是因为伤势又复发了。叶瑾被她堵的大脑发懵,甚至有一阵莫名的愤怒,“你很了解她吗?”“我了解,”余殊第一次毫不避讳的与她正面对抗,眼神森冷,“她现在觉得痛苦。”“她恢复记忆,就不会痛了吗?”“还是说,只有你能看见的痛苦,才是真的痛苦?”“叶祭酒,”余殊尊称,“她为什么不接受赵文景,是因为谁?”叶瑾彻底失声。李清明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此时忍不住点头,然后怒视叶瑾。叶瑾长舒一口气,颓废的学着李清明往地上一坐,“那你说怎么办。”“真让她去死吗?”余殊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她太明白叶瑾的心肠了,“你当初少刺激她一点,她也不至于这样。”“现在把错误全推给江枫,你不害臊吗?”叶瑾也暴躁,“我怎么知道她这么不顶用?”“不就是正常的朝争吗?”“谁家大臣不争?江枫是皇帝,我争宠有什么问题?不能因为我和江枫关系好,就要让位置给别人吧?更何况是赵文景,”叶瑾不客气的道,“我早就看不惯她了。”“赵文景性子傲的很,与我不能相容。”“一山不容二虎。”“这点小事,我也不懂她为什么要死要活,那以前那些被贬谪的官员,不得各个都以死明志?”“余殊,既然你都与江枫这样,你谴责我,你为什么不让位置给李清明?”余殊:“……少偷换概念。”“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余殊冷嗤,真元之前就封住了江枫的耳朵,让江枫在怀里睡得香,嘴里却不客气道,“她要是知道,你是这么想她的,肯定会伤心。”“她可能真的负尽赵襄,但是她绝不曾负你。”叶瑾都快崩溃了,“我最近都快压崩了,只想尽量稳住局势,说话没细想,你有必要抓着不放吗?”“我还录音了。”“!”叶瑾难得骂了南州脏话。李清明也觉得一言难尽,她默默的抱着腿,坐在一边,缩小存在感。余殊这个操作,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叶瑾真的快气崩了。余殊却轻飘飘的放过了此事,“赵文景怎么回事?”叶瑾也无力了,“现在江枫不醒的话,她死定了。”本来就虚的呕血,结果还猛喝虎狼之药,不死也得死。余殊嗓音冷幽,“你不会放任她喝了吧?”赵文景现在那身体,能喝什么东西。除非叶瑾故意不管的。叶瑾:“当然没有,我喊人拦下来了,还把药房换了个方向,她没精力找,她书童被我禁足了,现在照顾她的人是我的人。”余殊表情舒缓了一些,“你的意思是?”叶瑾揉了揉眉心,“知道你心疼江枫,但是,现在,可以让她想起来了吗?”余殊还算心平气和,“严格告诉你,不行。”“她身上其他的伤,都不算太严重,至少对我们以前受的伤来说,不算特别严重。”“但是头上,不一样。”“她伤了头,是真的会死。”“之前那种状态还撑住,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余殊道,“在她头上伤口彻底愈合之前,我不会放任她吃白宗主的东西。”“多严重?”叶瑾忍不住转头问道。余殊想了想,“上次她伤到头,是河内墨白那次。”“她有多虚,你问墨白就知道了。”“躺了很久,后来回来那天还发热,被我抱在腿上不敢动,”余殊道,“但是那次前有墨白后有我,也没人给她气受。”这是李清明根本不知道的,她猛然转头。墨白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屋里,“是的。”余殊:“武者不是万能的,我们平时对头保护的密不透风,但是江枫失忆了,她不会也不懂。”“这次她身上最重的伤就是头了。”“甚至我担心,她真的失忆也不是不可能的。”叶瑾这次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是片刻后,她忍不住捂住脸,“那现在怎么办?”“你这么能说,不如你去开导赵文景?”余殊都被她的脑洞惊呆了。片刻后,她甚至难以抑制的露出些许笑意,“你太高看殊了,赵文景的心防,岂是我能突破的。”别看江枫能轻松让赵文景崩溃,但是她,差太远了。“你以为谁都是李清明呢?”是个人都能破防。李清明眯起眼,语气陡然冷幽了下来,“余殊?”余殊若无其事,手里抱紧江枫。李清明不能动手,不然江枫肯定醒。这叫什么?挟江枫以令李清明?李清明果然没有动。余殊:“不如叶祭酒去安慰试试?”“你不怕她现在就死?”叶瑾也气笑了。余殊:“说不定能以毒攻毒。”叶瑾呵呵,“然后等江枫醒了,你就能理所当然的告状,说我把赵文景气死了?”余殊笑,“怎么会呢?祭酒太误会殊了。”叶瑾也幽幽道,“今日始知余将军锋芒。”跟余殊相比,李清明就像天真的孩子一样,单纯无害。余殊只是笑,“我倒是早知祭酒锋芒。”除了开始的掩饰,后来的叶瑾可没怎么掩饰。虽然互相吵了半天,但是她们还是不想赵文景死的。实话实说,到底同僚一场,虽然有气她压她的需求,但是真到了让她死的地步,谁都是没想到的。而且,叶瑾自问自己真的没做什么,明明赵文景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重,还越病越重?余殊突然道,“李清明。”李清明抬眸,冷眼看她,“你敢再阴阳怪气,等江枫醒了我就……”余殊似笑非笑,“当着她的面打我?”李清明:“。”余殊笑,语气却有些复杂,“你怎么就不能掩饰一下,这样欺负你都没有意思。”叶瑾也幽幽看着李清明。李清明:“不需要。”余殊又停了下来。叶瑾也叹了口气。“江枫能遇到你,是她的幸运。”她跟李清明,都没有争的意思,实在是,不知道该争什么。她枢密使的工作都扔给余殊,自己整天跟在江枫身边,也不理会别人,也不在乎名声,整个人几乎无欲无求,除非真的要她的命,不然什么主意都是白搭。总不能真迫害她吧?且不提江枫的反应,叶瑾自己也下不了手。这种人……这种人……唉。余殊:“我一直听江枫说,你心思敏感细腻,虽然嘴笨,但是直觉很可靠。”“你能告诉我,你现在对赵文景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