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电光火石的一剎。
猿奴突兀折腰下去,长剑贴著鼻尖掠过,他也顺势滑出了五步之外。
说来长长一段。
实则,不过是银杏扬起,银杏落下。
猿奴旋身站起,负剑而立。剑伯强撑著晃了晃,终究颓然跪地。
“咽喉三剑,眉心两剑,心口一剑,腹部两剑,若是在百年前,我已胜你七次。”
猿奴傲然说罢,却又长嘆一声。
他回过身,对著剑伯,徐徐绕步。
“百年前,我知你逃去了飞来山,便料到会有今日。偶尔捉得逃下山的厉鬼,晓得你日夜练剑不輟,我没有惶恐,只有欣喜,练剑也愈发用心,每听闻城中来了好剑客,便登门比斗,磨链剑锋。你手中的六柄剑,还有这院子里的每一柄,都是百年间被我斗败的好手所遗!”
“可没想……”
他停下步子,直视剑伯。
“一百年!”
“你练了一百年的剑。”
“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
剑伯依旧默然无言,只把目光直勾勾对著猿奴脸侧,那里,左耳残缺大半,正在黑气氤氳里缓缓修復。
方才短暂交手。
他挥出六剑。
被刺中要害七次。
削去了对方半只耳朵。
他说。
“斩到了。”
…………
小小孤巷。
骸骨堆积如山。
鬼群攻势如潮一刻不停,鬼使们也自夜色中现身,时而抽冷一击,给摇摇欲坠的防线更添压力。
无尘一行个个面色发白,难以为继。
尤其是铜虎,他佝僂著身躯,深深埋住面孔,杵著刀的手颤抖不止,沉重的喘息似破风箱在艰难拉动。
“莫再等了。”铜虎声音乾涩,“我快撑不住了。”
镜河点头,一一扫视周遭大鬼。
“可惜只有五头。”
无尘宣了声佛唱。
“看来贫僧的脑袋也没那么值钱。”
他双掌合十。
“引不出王八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