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猿奴在千钧一髮间,偏开了头,將双剑架於耳侧,由得长剑去势不止,剑刃在剑刃上拉出一串火。
他趁势揉身而上,欺入剑伯怀中。
他使的是两柄短剑,近了身,左击右刺,剑势变化多端又密如骤雨。剑伯身高臂长,剑亦用长剑,贴身缠斗,纵有六条手臂,定然左支右拙。
剑伯果断改换剑术,用出了“鹊跃枝”。
这一剑既是剑法,也是身法。
但见剑伯足跟不著地,只用脚尖连环踮跳,庞大的身形轻灵好比鹊鸟在枝头跳跃,几下轻晃,已绕到了猿奴身侧,挑剑取其侧肋。
没想。
剑伯快,猿奴更快。剑伯似鹊鸟,猿奴便似影子,踩著剑伯的步子,双剑紧追不捨。
剑伯只好再改剑势,舍长用短,弃攻改守,六柄长剑收回在周身缠转旋裹,带起落叶飞卷,此乃“燕归巢”。
猿奴一对短剑再迅疾凶险,这下也难近身,反被剑锋所逼,抽身后退。
这一退。
便叫剑伯找著进的时机。
角色顿时翻转。
剑伯迈步急进,踩著猿奴的步子紧追不捨,舍了一柄剑,腾出一臂,双手高举一柄五尺长剑过头。
“赫!”
吼声如雷,震得周遭落叶飘落之势凌乱。
正是以力与声压人的“虎啸山”。
猿奴虽快,但剑伯步伐大臂长剑亦长,电光火石之间,绝难撤出长剑所及之外,他当即沉下马步,斜斜举剑,作拨挡架势。
而剑伯手中长剑已如大刀重斧携著厉啸劈下。
当~
交击声却出乎意料的轻微。
看来重若千钧的力道落在短剑上却轻如鸿毛,长剑亦一沾即走。
再看剑伯。
双手握剑收於肋下,腰腹极力后缩,而后猛然向前落步,以步送腰,以腰送臂,以臂送剑,迅速刺出。
虚实变换。
这一剑唤作“叶藏”。
猿奴架势用老,须臾间,不及招架,更不及躲闪,虽奋力扭动身躯,长剑仍直向心口而来,便要穿心而过!
叮。
却是猿奴反握短剑,手肘贴著腰腹压剑而下,在长剑將要刺入心口的一霎,剑尖抵住剑尖,剑尖压住剑尖,以这微小的著力,竟生生將剑伯奋力刺来的长剑拨开,擦著衣襟刺入空处。
他脸上再浮笑意,欺身向前。
而剑伯乱发下的目光却暗淡了几分,方才一剑,已然用尽了心机与剑术,仍旧无功,原因只有一个,力与技皆不如人。
於是,他用出了最后一剑。
“蝶双舞。”
这是一招使双剑的剑法,一剑用长,如蝶逐香,缠住敌人不得脱身,一剑用短,如蝶伴飞,伺机取敌要害。凡用双剑,一正一奇,一守一攻,可剑伯这一招,只有攻,没有守,且放任胸腹大开。
没错。
这是一招同归於尽的剑法。
剑伯五柄长剑一同使出,一如群蝶齐飞,盘绕猿奴,將其圈在身前一步之內,任由猿奴將短剑贯入下腹的同时,藏起的一剑若蝶现丛,直取猿奴脖颈。
五蝶环绕,一蝶取,本应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