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知道这是距离他功成名就最近的一次机会,他必须学会向知府献礼,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在达官云集的官场上博得一头彩,才能有机会获得高知府的赏识,在监临那讨个眼熟,中得举人。
人情世故,他怎么会不懂。
可是他现在一贫如洗,两袖清风,别说向知府献礼,就是现在让他凭空拿出五两银子,他都得肉疼龇牙,且也拿不出。
什么都没有,那该怎么办?
李永生愁的茶不思饭不想,对着油灯发呆,看着翻新后的土墙上挂着经书诗文,那曾是他意气风发时的畅思文涌——
志气把酒黄昏后,莫辜负,莫停留。有花堪须催更醒,莫弃别家好二郎。
这是他对自己的勉励,也是对心中志气的承馈。
他一定要,成为那万众瞩目,傲视苍穹的人间第一流!
这时卢绡铜已经变换成狐狸,拖着一条绵软蓬松的尾巴跳进了他的怀里,雪白的狐毛不断轻拍在李永生的脸上,让他蓦然惊醒。
也不是……一定要有黄金千贯。
因为他,有送礼的东西了。
李永生想到从前卢绡铜曾对他说过,青丘狐的皮毛乃是最好上乘,而毕君庭又是青丘长子,自然是狐中翘楚。李永生眸光幽暗,五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疏弄着卢绡铜的白毛,心道:“绡铜,你也别怨我心狠,我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李永生状似不经意间问道:“君庭何时再来?”
卢绡铜转头蹭了蹭李永胜的胸膛,狐嘴张了张,道:“怎么,君庭刚走,你就想他了?平日里也没见你有如此粘我。”
“我当然是心里想着绡铜,”李永生唇角含笑,只是笑不及眼底,“我与君庭互视为知己,相见恨晚,所聊话题便也多了,所以心里总是惦记着他来,好把酒言欢,畅叙幽情。”
“罢了罢了,”卢绡铜仰躺在李永生怀里,寻着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了,“过几日我在唤灵叫君庭下山便是。”
“好。”李永生柔声道,抬头看着那悠悠炸破的烛火,灯花哔啵一声,在黑夜间绽放出一小道火花。
如此甚好。
待毕君庭下山之日,李永生设计将卢绡铜骗出去,在茶院中备上两杯烧酒,一盏清茶,于杏花春雨下寻上清雅幽趣,静待毕君庭到来。
毕君庭来是便看到李永生一人坐于长亭,虽心惑绡铜去哪,,但李永生抬手举盏,显然是邀请他过去。
毕君庭不疑有他,径直走过去,端起酒樽,毫不客气地痛饮一番。
秋雨淅沥,虽不似夏雨般轰鸣,却也多些凉淡。秋雷一声接一声的偏击于长空,乍醒这世间的污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