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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的困兽与女子学堂的萌芽（第3页）

然而，宁静的日子总是短暂。

几天后，林穗被紧急召入宫中。不是武昭仪，而是高宗身边的大内侍。

“林寺丞，圣人宣你即刻前往长生殿。”

长生殿？那是高宗静养之地。林穗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到了长生殿，药味浓得刺鼻。高宗躺在重重帷帐后，气息微弱。武昭仪坐在一旁，眼眶微红。

“林穗……”高宗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难以听清，“朕……朕时日无多了……朕听闻你……善育嘉禾……亦懂些……养生调理……”

林穗跪在榻前：“陛下洪福齐天，定能康复。下官愚钝，只知些皮毛。”

“朕……不问天……只问人……”高宗喘息着，“太子……体弱……朕去后……他……恐难支撑……朕欲……为大唐……留一稳固之基……”

林穗心跳加速。皇帝这是在交代后事？还是……

高宗接下来的话，让她如坠冰窟：

“朕思虑再三……欲立……武氏为后……代朕……辅佐新君……然朝野……恐有非议……”

立武媚娘为后！还要她辅政！

“你……”高宗浑浊的目光看向林穗，“你屡献祥瑞……言‘天人合一’……朕要你……在朕……大行之前……再做一事……”

“请陛下吩咐。”

“朕要你……以‘司农寺祥瑞’及‘格物之理’……上书……陈说……女主临朝，亦合天道……为武氏……正名……”

林穗脑中轰然作响！

皇帝要她，用科学和祥瑞，为武则天日后掌权，制造理论依据和舆论准备！

这已远远超出了技术官员的范畴！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武昭仪。武昭仪也正看着她，目光深邃平静，仿佛早已料到，也仿佛在等待她的选择。

答应，便是彻底卷入最高权力漩涡的核心，再无退路。

不答应……皇帝会如何？武昭仪会如何？

她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想起那些被改变的命运，想起田庄里孩子们求知的眼睛，想起边疆等待新粮的将士……

知识，在这个时代，终究还是要为权力服务吗？

还是说，她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让这权力，为她心中的理想世界，开辟道路？

长生殿内，寂静无声，只有高宗沉重的呼吸和熏香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林穗缓缓吸了一口气，伏下身，额头触地。

“臣……林穗……”

“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