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竟然如此待客,这是瞧不起我?从未见过欠债的如此嚣张,借钱不还,把我叫来羞辱一番,你们老爷在哪儿,我倒要问问,薛家究竟还要不要脸了!”
薛淮川自然被惊动,从内宅出来,见着宽老板,得知来龙去脉,登时怒不可遏,让人把薛饶架过来,就在厅堂里脱了裤子打。
“父亲饶命!父亲饶命啊!”薛饶觉得这回肯定要被打死,他爹早就想把他打死了:“姨娘救我,姨娘……”
李鸳儿留在内宅没有出去,她心下纳罕,不知薛夫人搞什么鬼,拿了钱却不救她最宝贝的儿子,实在匪夷所思。
薛饶被打得惨叫连连,宽老板冷眼旁观,薛淮川严厉监督,只有椿莺哭着为他求情。
俞雅雅姗姗来迟,瞥着薛饶发紫的屁股蛋,眼睛辣住,皱眉阻止家丁:“先别打了,待会儿他在堂上失禁,多难闻。”
薛淮川阴沉沉瞥过去:“你还敢来?”
“又不是我欠钱,为什么不敢来?”
宽老板冷哼:“薛夫人好大的派头。”
俞雅雅笑:“您是宽老板吧?薛饶在你那儿借了五千两银子,一个月后竟然得还六千两,我得好好算清楚利息呀。借据带了吗?”
宽老板哼一声,从袖子里拿出签字盖手印的借条。
薛淮川扫了眼,冷道:“薛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给他还债,对不起列祖列宗,更是教坏了薛朝和薛敏,我看不如将他逐出家门,交给宽老板处置,夫人以为如何?”
俞雅雅私心里当然无所谓,但是梁南茵又得跟她闹了。
“老爷想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可在外人眼中,他到死都是薛家的子孙,若将他赶出去,沦落成了乞丐、小倌、窃贼,指不定怎么丢人现眼,薛家变成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还能在镇上立足吗?”
薛饶没想到她非但不求情,竟然还句句贬损,哪还有半分苦情慈母的样子,这是要撕破脸放弃他了?
“说到底,夫人还是要替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还债?”
俞雅雅笑:“养不教父之过,他不成器,老爷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薛淮川正要发作,俞雅雅立马又说:“当然,我也有责任,溺爱便是毒害,我没有做好引导,所以这笔债款应该由我来还。”
她拿出一张六千两的银票,放在手边的紫檀桌上,用茶盏压着:“薛饶,你过来。”
椿莺赶忙替少爷穿好裤子,他一瘸一拐走到父母跟前。
薛淮川厌恶得不想看他。
“跪下。”俞雅雅面无表情。
薛饶一愣,心下烦闷,咬牙跪了下去。
“什么态度。”俞雅雅目不转睛盯住他:“我出钱,还得看你脸色是吗?”
薛饶恼火:“你到底给不……”
“啪”地一声,俞雅雅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众人皆愣住。
薛饶更是不可置信,怒上心头,抬脚就想站起来,谁知又被她一巴掌给扇了下去。
“我说话,你给我好好跪着。”
“礼貌会不会?”
“当烂人很爽是吧?”
“我教你嫖妓赌博的吗?”
“推给父母就万事大吉了?”
……
每说一句,俞雅雅就给他一记耳光,薛饶起初愤恨不已,想反抗,想怒喊,但是都被她的巴掌扇得七零八落,气势碾压,最后完全被她揪着头发给打服了,痛哭流涕,嚎啕不已。
“叫我什么?”俞雅雅冷若冰霜。
“娘……娘!”薛饶崩溃,扯着嗓子喊。
“知道错了吗?”
“知道、我知道错了……”
让薛饶这种人心甘情愿俯首帖耳其实不难,只要比他强就行了。可惜梁南茵自身亦是精神极其虚弱的人,受情绪掌控,纠结于一些无用的恩怨,跳不出这个樊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