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不想和你吵架。”她真的累了,只想去睡觉,“能不能明天吵?”
“由不得你。”沈崖冷道:“既然你不考虑我的感受,那我何必再考虑你的感受?”
“我哪里没顾及你的感受呢?我和你在爹娘面前装了这么久,都没戳破你的假面。”
“今日你与他谈笑风生时,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沈崖死死盯着她。
元溪见他故态复萌,心下疲惫,懒得多费口舌,只淡淡道:
“你之前还说相信我。”
“我更相信我的眼睛。”
“你眼睛是不是有毛病?我们不就是在亭子里坐了会儿吗?”
“我们?呵呵,这么快就‘我们’呢?我再不来,你恐怕就要上赶着给人家孩子当继母了。”
他面罩寒霜,愈发口不择言,眸中是翻江倒海的怒火。
她气得发抖:“沈崖,你总是这样!”
沈崖这话刚说出口,也觉得过了些,但依旧嘴硬:
“难道不是如此吗?对别人笑容可亲,对我就常常摆脸色。”
“随你怎么想。”
“被我戳穿了,哑口无言了是吧?”
元溪忍无可忍,憋了半晌,“我要同你和离。”
“你说什么?”
“与其做一对怨偶,日日吵架,还不如和离,反正我们本来也不是真夫妻。”
屋子里静默了一会儿,落针可闻。
半晌,沈崖咬牙道:“和离可以,但是你得等我死了。”
元溪素来不喜身边人将死挂在嘴边,若是心情好的时候,她大概还会劝慰一番。
此刻沈崖这样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她冷笑一声,“你活蹦乱跳的,跑得比马车还快,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沈崖万不想她如此说,一时气得额角青筋直跳,道:
“你现在把我杀了,马上就能再嫁。”
“杀人触犯律法,你想害我,也换个委婉的法子。”
他怒极反笑,“好!好!我马上就写遗书,就说是我求你杀我的,求官府不要定你的罪。”
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黑色匕首,追着往她手里塞。
元溪左右闪躲,硬是不接,“我为什么要杀你?你这人真的好奇怪。”
“你刚才不是盼着我死吗?我死了你好嫁人不是吗?”
“明明是你先提什么死不死的,我不过是顺着你说而已。”元溪反驳。
“是你先提和离的,不是吗?”
“没错,我就要同你和离。”
沈崖瞳孔微缩,嘴唇张了张,又没说什么,缓缓坐在桌旁,半晌才恨恨道:
“上无父母,下无幼小,唯一的妻子还要离我而去,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他自轻自贱,元溪心中愈发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