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圣公就代表孔家了。
甚至就算是真做到全员贞烈也没有用,五代期间甚至还有家奴弒主修降表的事儿呢,到底谁才是衍圣公的后代能够代表衍圣公,这本来就是当权者说了算的,事实上就这么一家子人,歷史上在北宋灭亡时其实大多数表现得都还行,主要大人物都跟著南迁了。
有一些家族败类愿意留在本地给金人修降表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整体来看,王小仙其实真的是比较尊敬孔家的,只是要將孔家的大部分普通人和少部分败类分开而已,他也是极其厌烦关上门行宗法那一套的。
屁的家丑不可外扬,不扬出来,渐渐的这就变成丑家了。
一旁,曹诗诗忍不住道:“你倒是愿意为他们著想,可恐怕他们不会感激你,而是要恨死你了。”
王小仙笑了笑:“世人赞我誉我,骂我咒我,与我何干,但求我自己做事无愧於心,也就够了,我来曲阜为难他们孔家,又不是因为什么私仇。“
“那——孔宗瀚呢?”曹诗诗突然提到了孔宗瀚,有些犹豫要不要將孔宗瀚是白玉莲事件的幕后黑手的事情告诉他。
王小仙已经知道了白玉莲有问题,但大概率並不知道白玉莲是孔宗瀚安排的,这是个环环相扣的局,就算他能够猜得到白玉莲可能会和孔宗瀚有关係,但他绝对想不到那个白玉莲居然会是他的二娘,他们居然是如此的狠毒。
虽然,通姦二娘这种事,他们在孔家审案审了一天,也算是见识了一大堆就是了。
【要不要提醒他呢?】
这一句话含在曹诗诗的嘴里,含了老半天,却也愣是吐不出来。
这一关,就算是王小仙过了,下一关呢?这些人如此的卑鄙无耻,王小仙现在更是彻彻底底的得罪死了孔家,这孔家作为地头蛇,谁知道还会有哪些卑鄙无耻的手段在等著他呢?
退一万步来说,这一关王小仙是过了,可这样的手段要是再使在她弟弟王小虎身上呢?要是这白玉莲去勾引王小虎,在有心人的有意设计之下,王小虎能过得了关么?
这可不是什么杞人忧天,而是如果勾引王小仙失败,富绍庭和孔宗瀚大概率还真的会这么做,这虽然不能直接弄得死王小仙,但也至少能证明他们老王家家风不正,对王小仙的印象也小不到哪去的。
【可是——】
要知道,白玉莲现在都还在她手里呢,甚至那白玉莲还傻了吧唧的以为这曹诗诗和他们目的相同,是同盟关係呢。
如果告诉王小仙白玉莲和孔宗瀚的关係,这又算什么呢?
杀父之仇啊!
就算是她自己不报了,难道她还要替王小仙排雷,背叛盟友?凭什么?
一时间曹诗诗的心里百转千结,这一句话卡在嘴里甚至已经让她的生理上都有些难受了,只觉得是想说,觉得不能说。
王小仙啥事儿没有,她却是要被这痛苦,自责给弄得月经不调了。
“孔漕司啊。”
见人都已经走了,王小仙俩肩膀一耸:“还能怎么办,凉拌唄,他人都已经走了,人家一个漕司,我也不可能咬他。“
“他——·跟你应该是已经结仇了的吧,甚至是真的已经出手对付你了,这次你咋了孔家的门,他一定恨死你了吧,况且你不是要为民请命,不惧权贵么?难道还害怕他一个漕司?”
曹诗诗决定还是先给王小仙一点暗示,不挑破。
王小仙闻言噗呲一下就笑了:“曹姑娘,你拿我当什么人了,疯狗也不是见人就咬的吧,恨我的人多了,不差他一个,他如果有什么明確的贪腐或者其他最行动证据被我掌握了,那我当然不怕他,可现在你让我怎么搞他呢?“
“我確实不怎么喜欢他,也知道他確实是搞过我,可难道这样我就能搞他么?他一个跟我几乎前后脚来上任的新官,事都来不及做呢,我怎么搞他?他之前是夔州知府来著吧,我派人去夔州查他去?”
“可他是孔家的人,他在家中难道——”
“那就没意思了,作为司法官员,因事去查人,这叫我不畏权贵,因人去查事,怎么说都算是公器私用,咱们正常去查,如果他確实是在家里干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这证据自然会跳到咱们里来。”
“可我若是故意去查他,你信不信在咱们这种抄家式搜查中几乎不可能查不到他的毛病,没毛病,他们家都有人给他弄点毛病出来,司法,不可以是我搞政治斗爭的工具,决定一个人有没有罪,要看有没有苦主,有没有证据,不能是我的感官啊,你说他害我,可这又有什么证据呢?“
曹诗诗:“——”
“你看,没有么,既然没有,咱们总不能莫须有的就办他吧,曹家妹子,咱们可是正面角色,可不能干那反派的事啊,与其把精力放在这种互相斗来斗去的事情上,不如做些正经的事,你发现了没有,我们很快就要迎来一个很大的危机了。”
“危机?”
“底层,或者说基层,目前我们所查的这些案子中,只要是涉及到孔家这个大院之外的,尤其是对於女性压迫,剥削的问题,几乎全都有下边的里正参与,这些里正也是要抓的,但是之后呢?”
“我大宋,应该是歷朝歷代中基层治理工作做得最差的朝代了啊,老实说,我这次来京东之前就已经跟官家打过招呼了,京东地区的基层鱼鳞册,实在是烂到有点夸张的地步了,反正也要大改,莫不如就从这曲阜,和兗州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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