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就是一天吧。
“那就好。”她的眼睛庆幸地笑了起来,很快却又想到另一件重要的事,“陛下,你的药——”
燕玓白嘴里一停,看了眼不远处松了口的荷包,眼底划过丝厌恶。
更远些的地方是空荡的药瓶和散落的食盒。他刻意忽略这些,转而不耐烦地斥外头的姑娘。
“药不药的干你何事?老媪都不如你烦。”少年恶声恶气,赫然是不想回答的态度。青青只好遗憾地退出去看眼这一直不曾打开的门。
“臣会想办法的,陛下,你等等。”
燕玓白嚼了一半的菜卡喉咙里,蓦地把碗丢回去:“难吃得很。”
女孩见状果不其然哄着劝着希望他把饭吃完。鲜活的声音不高不低绕着身边盘旋,莫名让人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慨叹。燕玓白恍惚须臾,倏而背过身,紧紧抓住前胸领子,摁着发作的心跳不许它胡乱乱动。
青青说了半晌不得回应,只好自顾自道:“待陛下身体好了…就把门打开?其实小院里的景致尚可,方才天上还飞来一只漂亮的雀儿,若是陛下常常看看,或许心情会好些。这里有装了雨水的瓦罐,我过会儿去捡些砖头,再要个火折子,晚上便能吃热饭…”
有这一样一个光明正大苟延残喘的机会其实再好不过。古代的提纯技术逊色后世,虽然渥雪提醒过不能断药,但燕玓白到现在为止服用的药剂数量较之以往大大减少。
昏迷的期间,该出现的反应必定出现过了。
等到燕悉芳度送药来……慢慢戒断。燕玓白的心理创伤也可以在时间流逝下t得到舒缓。
她深呼一口气,转头盯着碧蓝的天微微眯眼。
不论如何,有希望。
燕玓白听在耳中,无知无觉中往荷包伸的手蓦地震颤起来。他面皮绷得死紧,右手大力抓住左手,阻拦它再度去取神仙散。顶着满心的乱麻,喉头滚了许久,他感到从头至脚的无可奈何地烦躁。偏偏这样的烦,又让人不觉得厌恶。
燕玓白自己同自己打了半天架,发现突然轮到他想不通了。想不通为何她语气能如此轻松。想不通她干什么黏着自己不放。什么开门,什么看鸟……他统统都讨厌。
他那为往后的路随意做的预想里,本没有一点关于杨柳青这个女子的存在。
门板里,少年的声音闷闷荡入庭院:
“杨柳青,你真是…”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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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听着她的回声,最后那一词到底还是压退至舌根。
异样,却又莫名理所应当的,燕玓白没生气。
他只是苦恼地盯着了门缝下的光。
偶有物什将其挡住一二,明明暗暗。就好似他这段时间来越发难以表述的心境-
“先帝癔症反复。为防他发病伤人,此宫闱附近一并封锁,无召入内者立斩之。”
载月宫下了一道令。消息传到碧梳的耳中时,他不禁颇为担心地看眼正在阅览书册的奉安。
青年手中执的正是往昔文德殿里带出来的卷宗,案上还零碎置放着几册奏章。
要务是轮不到他的,是以这些俱为鸡零狗碎的小事。燕悉芳甫得势后便急不可耐地把权势牢牢把控手中,谁也休想分得一杯羹。
而白日里碧梳借着前去审问薛莺儿的幌子拐路给废帝主仆二人送了物什这事,显然惹恼了燕悉芳。燕悉芳觉得自己被挑衅,是以刻意下了这么一道令用以警示,当众让奉安下不来台。
碧梳心中不悦。摸了摸手背上的伤:“陛下,公主是否防您太过?若无您在前坐镇……”
奉安不予作答,反而睨他手背上的红痕一眼:“她挠的?”
这一问碧梳便着恼了:“薛娘子的手劲不愧是乡里练出来的。奴还未开门,她隔空就伸来挠奴几下,上好的鎏金雕花盒险些砸做两半。”
村女便是如此没有教养。他面有抱怨,瞧着自己的手更是心疼,却还是禀实:“嘴里一直叫嚷着要回蓟州,又要您去见她。奴宽慰了几句,薛娘子却更是来劲,骂得不停歇。”
薛莺儿骂得污糟奉安是早就见识过的。早在他躺在床中将养时便听过她在外头同村人为了半个果子对骂,嘴里全是些屎尿屁和先人。她还以为自己听不见,每回进门前都装出一副文静模样。实则局促不安,眼睛到处乱飘。瞧着便滑稽。
奉安笑了笑,全不见脸上有生气浮现:“拿些好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