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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丧事（第3页）

>因为唯有直面黑暗，才能真正迎来光明。”

此书一经刊行，震动朝野。有人怒斥“亵渎先帝”，也有人感动落泪，称其为“百年来第一本说真话的史书”。

而最令人意外的是，萧景珩竟未下令禁止，反而密召苏舒窈入宫。

两人相见于御花园凉亭，中间隔着一张石桌，一壶冷茶。

“你赢了。”他开口，声音疲惫，“你没有选择报复，也没有选择逃避。你把最不堪的过往，变成了照亮未来的灯。”

她静静看着他：“你也曾有机会这么做。你妹妹若还在世，一定也不希望你活在仇恨里。”

提到妹妹，他神情骤然柔软：“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真心待我的人。她常说，‘哥哥，你不必做皇帝，只要做个好人就好。’可我终究没做到。”

他抬头望天：“你知道吗？我之所以执着于你，不仅因为你像她，更因为你在裴聿丞身边时，眼里有光??那是我这辈子都没拥有过的东西。”

“你现在也可以有。”她说，“放下执念，赦免萧景渊，开放科举给寒门，允许百姓议政。你可以做一个不一样的帝王。”

他苦笑：“可我已经走得太远，回头不了了。”

“只要你愿意，永远不晚。”

他久久不语，最终只道：“我会考虑你说的话。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若有一日天下大乱，你必须带着阿戢离开京城。我不想……亲手伤到你们。”

她郑重点头：“我答应你。”

离宫那日，天空放晴。她回首望去，只见萧景珩独自立于高塔之上，身影孤寂如初。

但她知道，那道坚冰，已在悄然融化。

春尽夏至，崇文院迎来第一批毕业生。三百学子身着素袍，齐聚礼堂，接受“明心帖”??由苏舒窈亲笔书写的身份证明，象征他们已完成学业，可凭此帖进入各部实习或任教乡里。

裴小少爷作为最小的见证者，捧着红木托盘，一一递上。他仰头看着每一位师兄师姐，认真道：“你们要记得娘亲的话，做了官，别欺负老百姓；当了老师，别打骂学生；成了大夫，别乱开药方！”

众人哄笑，眼中却含热泪。

典礼结束后，苏舒窈回到听雪斋，发现桌上多了一封信。拆开一看，竟是萧景渊所写：

>“妹妹：

>我决定南下了。青崖书院需要重建，那里还有许多像我们一样的孩子，等待启蒙。

>我不能永远躲在你的庇护之下。我要用自己的方式，继续这场教育的革命。

>请代我向裴帅与阿戢辞行。若有缘，他日江南再见。”

她握信良久，终是展颜一笑。

当晚，她与裴聿丞并肩坐在院中赏月。阿戢早已熟睡，嘴角还挂着糖渍。

“你说，他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她轻声问。

“我希望他比我更温柔。”裴聿丞答，“也希望他比你更勇敢。但他最重要的是，要学会珍惜眼前人。”

她靠在他肩上，听着远处更鼓声声，心中安宁如水。

忽然，一阵熟悉的铃铛声响起。

她猛地抬头??檐下铜铃无风自动，叮咚作响。

而在院墙之外，一抹雪白的身影静静伫立，金色瞳孔映着月光，口中衔着一朵新开的莲花。

它看了她一眼，轻轻跃起，消失在夜色之中。

传说，那只白狐只会出现在真爱觉醒之地。

而这一次，它没有留下足迹。

因为它知道，这片土地上，爱已生根，无需再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