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说:“想吃甜的吗?有家小摊的芋泥冰不错,不过晚上吃容易着凉。”
“那还是吃关东煮吧。”徐灵犀叉了几根年糕,嘴巴鼓鼓,问李心:“你不吃吗?”
李心打了个饱嗝,徐灵犀笑了,问她吉他没坏吧,李心不好意思地摇头。
徐灵犀什么也没说,翻开手机里的音频文件,分了一支耳机给李心,又拿出一沓歌词手稿,和李心坐在一起翻阅,手稿的涂改不多,小涂鸦却不少,有的是小熊小兔之类的动物,有的干脆就是笑脸哭脸。
李心问:“你画的吗,很有创意啊!”
徐灵犀叉腰,嘟嘴道:“你说呢,我才没有那么幼稚哇。”
“哦,”李心指着一处涂鸦,“这不是我吗?”
徐灵犀凑近一看,上面画的是一颗破碎的心,哭笑不得:“那我呢?有没有画我的?”
“有啊,不过不在上面,在我这里,我们是心有灵犀啊。”李心握住徐灵犀的手,跃跃欲试,“你会写吗?我写给你看。”
“我知道这个成语。”徐灵犀拍李心的手背,跳起来,耳机掉了,她嫌弃地说,“小心,谁教你的,这招有些土,有些过时了。”
李心仰头望徐灵犀:“你不知道吗?”
李心带上一耳机,在那颗破碎的心旁边重新画了一颗饱满的心,
徐灵犀见李心听得入迷:“幽灵的歌都是情臻写的,你现在听的是做了一半的demo,另外也还有不少,很多情臻没来得及写完。”
情臻的咬字很特别,随意慵懒,像在聊天有一搭没一搭的似的,又带有克制的张力。
徐灵犀说:“你认识情臻吗?你可能和她不太熟,就是。。。”
李心摆弄歌词本,回答道:“见过几次。”
“她课间经常来教室找我,你坐在我旁边的窗户旁,应该有见过她。”
“是吗?我只记得我课间写数学题了,”李心有些意外,摘下耳机细细思索,似乎有了点印象。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总喜欢摆弄阳台的铁线蕨,时不时望进来,原来是情臻来找徐灵犀,李心一直以为是风,以为是自己不够心静,有几次徐灵犀和那人说话,李心隔在中间,她还误以为徐灵犀在和自己对话,带上耳塞继续写题。
李心带上耳机继续听歌,问:“情臻还会唱歌啊。”
徐灵犀轻轻哼歌,声音卡顿一下:“是啊,她声线挺特别的吧,她不是本地人,有时候会说一种方言,正常说话时调子软绵绵的,但是吵起来可凶了,像咒语。”
“她本来也唱歌,但是她说我唱歌好听,就不唱了。我一直奇怪,她是怎么知道我会唱歌的呢,我们认识就是因为她经常在我们教室外转悠,我才去和她打招呼,她说要找乐队成员。情臻长得很好看,你真的没有印象吗?”
徐灵犀好像陷入了回忆里,重新变得得意起来,李心竖起耳朵,她喜欢这样的徐灵犀。
徐灵犀说:“虽然情臻写的旋律挺简单,但是每次演出的吉他编排会有点不一样,不过词都很随意。她写词很偷懒的,一首歌词不超过十句,吃早餐也往里面写,问她就说,你重复几遍啊,歌词多好记。我又问,你能不能写点有意义的词,社会现象,时代反思什么的。她说,艺术来源于生活,我的生活就是情情爱爱,吃吃喝喝啊。”
李心边默读歌词边说:“我觉得写的很好啊,让人想起自己的青春期。”
徐灵犀不可置否,咂舌道:“是叛逆期吧。”
李心眨眨眼:“青春期就是叛逆期吗?”
徐灵犀眼睛转了转,说:“大多数都是这样吧,不过你不是,你好像没有叛逆期,好羡慕哦。”
李心把手稿从头翻到尾,想了想说:“它可能只是来的晚一点。”
“我决定放弃了。”徐灵犀眼皮上的亮片亮晶晶的,眼角湿润,像是终于鼓起勇气说,“小心,你真的很好,我可能还是不喜欢女生吧,我想和男生尝试一段时间。”
李心反应了一下,没有想象中那么失落,
她开玩笑说:“其实我爸也是铭星公司的老板。”
徐灵犀又哭又笑,打闹似的拍了拍李心的脸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