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彻的声音沙哑的厉害,“你来干什么。”
“该回家了。”
鹫匠圣美走到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已经很晚了,而且看样子快要下雨了。”
“回家?”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去干什么?睡觉?我睡不着。”
及川彻的目光越过她的身影,投向远处的球网,“我一闭眼就是那个球……那个如果我传得快一点,或者有更稳妥的方式,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的球……还有稻荷琦那些家伙脸,他们赢球之后的表情。”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语调开始变得颤抖,“是我……是我太贪心了…,太想证明什么了。在那时候,还想着漂亮的解决战斗,结果把大家最后的希望也……”
“那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鹫匠圣美打断他的话,语气尽量平稳,“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赛场上是十二个人的较量,哪怕是最精密的大脑也可能有失误的时机。最后那一分,一传、防守、保护,每个环节都有可以做的更好的地方。”
“很多因素决定了结果,你不能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
“可是我是二传!”
他猛地抬高了声音,眼睛赤红,“球在我手里,是我做出了选择!是我把球送到那个位置!”
说到最后,他像是耗尽了力气,肩膀垮下去,“如果我能再冷静一点,如果我能再相信大家一点,如果……”
“没有如果,”鹫匠圣美向前几步,和及川彻贴近在一起,更清晰地看清了他被汗水濡湿的鼻梁,微微颤动的嘴唇,脸上的疲色。
她想起他这天还没有好好休息一次,“比赛已经结束了,及川。结果我们都知道的。”
他看着她,眼神里那层强装的坚硬外壳终于露出裂痕,露出底下深藏的脆弱,“那这半年来的算什么?那些争吵,那些以为找到了更好的道路的兴奋……到头来,还是不行吗?力量?光有力量,还是不行,对吗?”
鹫匠圣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他的双手,这家伙的手指紧紧收在一起,只好扣开他的拇指,其他的就轻松多了,继而握紧了他的手。
“我不知道。”
鹫匠圣美坚定的说道,心里同样茫然。
全国大赛的残酷,将许多问题血淋淋的剖开,却没有明确的答案。
“但我知道,你们打到了全国四强。你们让稻荷琦那样的队伍,拼到了最后一分。你们让所有人都看到了,白鸟泽不止有一种可能。”
想起鹫匠锻治的回复,鹫匠圣美抿了抿嘴唇。
“爷爷他也看到了,只是……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更好的契机。”
及川彻沉默了,死死的咬住下唇,胸膛剧烈起伏。
场馆外,一道惨白的闪电骤然划破夜空,照亮了他苍白的脸和通红的眼眶,随即是轰隆的闷雷,由远及近,潮湿的风从门缝窜进来。
鹫匠圣美突然很想抱住他。
“及川,我想和你说的是。”
“爷爷他曾经在我初中时,疯狂想让我加入女排社团……说可以把我培养成最棒的选手,其实当时我对二传最感兴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