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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病为主（第2页）

但她的演技在万涟儿眼中还有提升的空间。

万涟儿只是笑了笑，伸手替萧沐桐拂去嘴角的碎屑，动作自然，语调平和：“这宫里啊，最是干净不过，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不过是自己福薄，身子弱还贪嘴，怨不得旁人。”

万涟儿的话答得滴水不漏，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谢韫曦，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干净？谢韫曦依旧垂着眼，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她不会在这里做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萧沐桐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注意力似乎又被点心吸引过去，含糊道：“那就好～这个真好吃，但是……万母妃，您要快快好起来，茗儿还是喜欢万母妃做的点心。”

万涟儿笑着应和，顺着她的话头将之前那一点微妙的试探轻轻揭过。

谢韫曦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这一大一小看似闲适的对话，目光偶尔掠过万涟儿略显病态的脸和萧沐桐无忧无虑的侧影。

就这样做一个沉默的旁观者吧，将这殿中的暖香、笑语，以及其下流动的暗涌，一并收入眼底。

殿内暖香依旧，萧沐桐正鼓着腮帮子品尝第二块杏仁酪，门外忽然传来内侍清晰的通传：“四殿下到——”

万涟儿原本慵懒倚着的身子稍稍坐正了些，命玉衡为自己取来披肩，眼底的笑意更深。宫女们垂下的头似乎更低了些，姿态也更恭谨。

萧沐桐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长长的睫毛扑扇了两下，似是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万涟儿。

万涟儿安抚似的轻拍了几下萧沐桐的后背，视线重新回到门口。

萧晖身着靛蓝色常服稳步走入殿内，眉眼继承了万涟儿的精致，却更显英挺疏朗。只是神色间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甚相符的沉静，甚至有些冷冽。

难怪他是萧乾最看重的儿子。

“儿臣给母妃请安。”萧晖规矩地行礼，声音清朗，目光落在万涟儿身上时，才透出几分暖意。

他手中还提着一个小巧的紫檀木盒：“听闻母妃身体不适，可好些了？这是儿臣寻来的上等川贝，已让太医看过了，说可入药膳润肺平喘。”

“好多了，难为你惦记着。”万涟儿笑容温婉，示意宫女接过盒子：“快起来。你十二妹和谢娘子也刚来不久。”

萧晖这才仿佛刚看到萧沐桐和谢韫曦一般，依礼微微颔首。

他的问候倒是礼节周全，挑不出错处，但他看萧沐桐的眼神带着几乎不易察觉的疏离，甚至是一闪而过的厌烦。

他对谢韫曦的态度只是平淡，保持着对外戚女或教引女官应有的、不远不近的客气。

萧沐桐将吃到一半的点心放下，向萧晖伸出双手，声音又甜又糯，表现得像个纯粹为哥哥到来而高兴的妹妹：“四哥哥安好。四哥哥真孝顺，时时惦记着万母妃呢。”

萧晖淡淡“嗯”了一声，看着萧沐桐悬在空中的小手，犹豫片刻后，将挡在母妃和自己之间略显碍眼的她抱下了榻，不再看她，转而向万涟儿询问用药和饮食的细节，言语间满是关切，将萧沐桐彻底晾在了一边。

萧沐桐不再说话，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方才的活泼灵动消失殆尽，显得格外安静，甚至有些……可怜。只不过万涟儿正与儿子说着话，一时未曾留意。

就在殿内气氛因萧晖的到来而变得有些微妙的紧张时，萧沐桐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小声开口：“万母妃，茗儿和谢娘子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说罢，失落孤单的小小身影挪回到谢韫曦身边，拉住她的袖口。

谢韫曦虽然听萧沐桐和言秀说过，萧晖似乎不太喜欢她，但亲眼一见，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谢韫曦就着萧沐桐的话起身，向万涟儿和萧晖行礼，带着萧沐桐离开。

万涟儿微微怔了一下，颔首应允，待二人离开后，无奈地看了萧晖一眼，轻叹：“晖儿，别总是对茗儿那么严肃，她该伤心了。”

萧晖将一只脚炉放在榻内侧好让万涟儿觉得舒适些，语气中带着些许嫌弃，随后又和万涟儿打趣：“消遣归消遣，她会伤心吗？儿臣还以为只有交付真心才会伤心呢。儿臣可是把母妃放在心尖上，母妃怎么不多关心关心儿臣伤不伤心？”

“她虽有些无关痛痒的小心思，但这个年纪正是需要引导的时候。。。。。。”万涟儿微眯双眸，揪住萧晖的耳朵，但没有使力道，话中带着埋怨：“好啊，你平时只会看书习武，好容易来一次，倒说起母妃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