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压过时鸳的衣裙,顺势将她挡在身后,柳羡仙换上神态自若的笑意,上前欢迎道:
“三叔,韩明使,你二人怎么来了?”
韩寂阳意外地看向那被耳光扇倒在地的委屈背影,不禁感慨:如此普通的玩具都能入了他的眼,柳羡仙也不过如此,下次选几个女子,送于她便是。
柳羡仙淡笑自然,与柳汇川及韩寂阳寒暄过后,前往纬星山房。
柳汇川却十分有眼色地在书房门口道:
“仙儿,你与韩明使谈就好,我去外头花厅等着。”
说完他转身退了出去。
书房中奉茶之后,柳羡仙按捺下结束这场会面的心思,只低头看到自己依旧颤抖发麻的右手,缓缓舒展右手五指,还好没让引起韩寂阳起疑,她应当回房了。
果然,先忍不住还是韩寂阳,他看向面色如常的柳羡仙,道:
“柳少堂主,能否……”
柳羡仙能推测出他的来意,午膳时知道他已经回到城里,却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偏生在那样的时候,逼自己对她动手,再多埋怨与心急,也只能装作不明来意,淡道:
“韩明使,有话直说,无需担心哑叔。”
握拳犹豫,韩寂阳最终还是直言道:
“少堂主慧眼如炬,不会不知你的护卫,是云霞派弃徒燕北还。”
“知道。那又怎样?”
柳羡仙饮茶轻叹,望向他的无奈,知道他去骊山扑了个空,想起她在那天的小手段,眼底泛起一丝好笑。
他垂目冷道:
“那日比试,若非我收手,少堂主也赢不得三千贯巨款。加上之前所言,我若需你相助,你义不容辞,可还算数?”
就怕不来要这一份情!
“感谢韩明使手下留情!我所说得,自然算数。”
韩寂阳抱拳恳切道:
“说来惭愧。在下的确在追寻弃徒一事上,束手无策,特请少堂主出手相助,不过请少堂主守口如瓶,蝶舞门必定记下这一份人情。毕竟垂荫堂的生意,若想做到长江一线,顾门主点个头即可。”
知道他欲言又止后的原因,不过柳羡仙只是抬手虚扶,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韩寂阳低头咬牙,紧握着腰间佩剑,轻叹一声,道:
“在下追寻之人,正是名满江湖的剑仙,当今门主慕鸳时。比武那日,她正在骊山,但我追寻无果。”
他从怀里掏出那一支青瓷瓶,放在身侧的茶几上。
柳羡仙知道,那是自己药箱里的药瓶,左手指背心虚地蹭着自己的鼻尖,佯装微惊,浅笑道:
“那一日韩明使策马而去,原是为此。不过追寻剑仙,我怎么确定蝶舞门会记我的情,而不是记我的仇?”
韩寂阳脸上狠意渐显,冷声道:
“此事你放心,如今,慕鸳时门主之位,不过挂名而已,蝶舞门中大权俱在顾门主手中,在下亦是受命前来追寻于她。若在此事上出力一二,我保证垂荫堂会在少堂主手中,飞黄腾达!”
柳羡仙审视着他知她大势已去的笃定与志得意满,轻握左手中的九枝青脉盘,剑眉轻挑,眼中笑意盖过真实的嫌恶,道:
“这么听来,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不过我有一个疑问,此事与燕北还何干?”
韩寂阳看向那支瓷瓶,暗自含笑道:
“比武那日的晚宴上,少堂主已知她与林南风的婚约之事,而燕北还又与林氏是过命的交情,此瓶中就是证据。在下不敢让少堂主做出背信弃义之举,只要告知一声即可。”
轻描淡写,似是玩笑,他问出最在意的问题。
“听说林盟主即将北上,那我会得罪于他么?”
“林南风势大,也不过在江南。自古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少堂主稳坐长安,何必忌惮一个,上位都靠女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