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的。
许炫一阵心虚,听见江让问她,要不要喝点水?
她抬起头,看到江让右脸上有个巴掌印,虽然快消了,但还是能看出来,她拉着江让坐下,问道:“谁打的?”
他不回答,许炫看着他脖颈也红了一片,鬼使神差地解开了他的衬衫,她手上有点抖,还是江让握着她的手,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他身上更是一大片伤痕,有被掐的,被巴掌打的,还有被什么东西抽的,一片青紫。
“谁打的?”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更想确认一下,“告诉我。”
江让有点害怕她这副样子,似乎才想起来她也是个Alpha,“许炫……”
“我问你是谁!”
她眼见江让被她吼得瑟缩了一下,又啪嗒啪嗒地掉下眼泪来,才猛然惊醒。
许炫抱住他,拍着他的背,尽量放缓了语气,道:“对不起……我…冲动了,吓到你了吧?不想说就不说吧,等你想的时候再告诉我好吗?”
“……嗯。”
淅沥的夜雨夹杂着渺渺的桂花香,与浅淡的月光纠缠在一起,要分出个高下来。
江让在这儿照顾了她好些日子。
每天早上她去公司前,总能吃上江让亲手做的早餐,虽然他也不大会做饭,但他聪明,手也巧,更愿意花时间,一次比一次熟练,做得比公司食堂还好。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病早就好了,江让也知道,可他们谁都没提这茬,没提父亲,没提许司七,也没提其他的、无关的人。
她今天下班有些晚,回来时发现灯都没开,许炫突然一阵心慌,她知道自己怕什么,怕江让走,怕费尽心思维持的幻境都变成泡影,怕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许炫推开卧室门,闻到那股熟悉的花香才放下心来,可紧接着又提了上去,江让在她床上缩成一团。
她知道是什么。
“江让?”
她试探性地叫了他两声,她知道该把他送到父亲那里,被标记过的Omega如果没有自己的alpha的庇护,真的会死的,她再舍不得,也该回归现实了。
“过来。”江让说。
他的声音很轻,就这两个字似乎用尽了他全部的气力,带着细弱的喘息,叫他的继女,到他身边去。
许炫坐在他身边,将他搂进怀里,贪婪地、像是一个卑劣的惯偷,呼吸了一点儿他信息素的味道,“我送你回去。”
“不要……”他说,“我不要回去……”
他又哭了,似乎是被发热折磨出的泪,又咸又苦,他是被雨水打湿了翅膀的蝴蝶,颤动着双翼,被困在枝叶上,没有办法飞走。
“标记我吧……好不好?”
“什么?!”
许炫的心脏似乎停了一瞬。
江让在她怀里哭,他总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就连流眼泪都是,用尽全力压抑着声音。
“标记我吧,求你了,”他撑着身子去吻许炫的唇,却怎么也够不到——就像湿了翅膀的、快要破碎的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要去的海越来越远,却由自己被风吹着走。
他无力对抗狂风,唯有寄希望于潮水能靠近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