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我不脏的……我洗掉了……标记我吧,好不好……”他说的越发语无伦次,但许炫听明白了——他洗掉了父亲的标记。
这种手术风险很大,不会有人愿意做的,也鲜少有医院敢去尝试。
江让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他没力气了,只是轻声呢喃,仿佛这样就能不那么疼,许炫清晰地意识到,那根先前没断的弦,如今断了。
她标记了江让,就像她一直想做的那样,发热的疲惫感让他沉沉地昏睡过去。
她标记了自己的继母。
她名义上的母亲,她父亲的另一半。
许炫的心中忽然溢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江让睡着时,她一遍遍勾勒着他的眉眼,他身上的疤痕,他的骨头,甚至在他的心口处落下虔诚的一吻。
她从不焦虑这样做对不对,只要她想,那她就做,跟从本心,她不算错。
自小的生活环境让她争强好胜,自信,也自负,她不得不和哥哥斗争,和父亲斡旋,在生意场上曲意逢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只知道,她爱上江让了。
她要,她就必须得到。她爱他,那她就吻他。
这是父亲教会她的一课。
江让醒来时,整个人还是有点儿晕,这是他术后第一次发热期,他就知道,许炫看似冷漠无情,她不会真扔下自己的。
她不舍得。
见她进来,江让的眼神都没舍得离开过她身上,哪怕一秒,直到许炫受不了了,走过去抱着他,问道:“还难受吗?”
她的手搁在他腰上,瞥见了腰侧的那只巨大的蝴蝶纹身,江让摇摇头,凑过去亲她,许炫没再躲开了,而是把他按在床头亲了个够,江让甚至有点儿喘不过气,一直轻轻推她。
“许炫……许炫……”
他贴近女人,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
一开始她只是个叛逆、别扭的孩子,只知道用冷漠包装自己,但现在她变了,她变得温柔体贴,坚定而有魅力,而且只对他。
他的语气里全是眷恋,他说,“我终于是你的了。”
“你会嫌弃我吗?”他有点紧张地问,生怕她犹豫,或是说出他不想要的回答。
“不会。”
她又吻上去,摸着他瘦到突出的骨头,“谁会嫌弃自己的妈妈呢?”
江让放心了。
他的泪流了下来,任凭许炫在自己怀里又亲又咬,他疼,但他愿意让许炫这样。
“乖孩子。”他说。
他和父亲离婚了,紧接着又嫁给了许炫。
很荒谬,但也在情理之中。
父亲的东西,不是许司七的,就是她的。
就连许司七那份,如果她想要,也要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