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却没有开口。师弟忙解释道:“我只是想找阿浅师姐说说话,没想到师兄来得早,打扰了你们……还有这花是我种的,不是野花……”
乙殊:“啧啧,看给这小白脸急的,装得真像啊……”
那位师哥似是懒得搭理他,目光转向一旁,一言不发。
“是我的错,不怪你的。”祢浅将手背在身后,低声道。
“不,是我的错,我不该打扰你们……”师弟脸上歉意一闪而过,却仍忍不住道,“师姐,可是我……罢了,你保重!”
说罢朝祢浅一礼,转身匆匆离开。
祢浅似是想说些什么挽回的话,刚欲有所动作,便被师哥攥住了手腕。
“进去。”师哥声音冷冰冰的,不现喜怒。
祢浅心中惴惴,跟在师兄身后进了屋,对方一手负于身后,腰背挺得笔直,背影如同巍巍高山,令人望而生畏。
二人方才温情脉脉,因那师弟的到来,竟似一桶冷水泼入烈火,热度转眼退减。
“师哥,你生气了么?”祢浅小心翼翼地开口。
“没有。”师哥生硬地说,“我要走了。”
“哎,”乙殊忍不住叹气,“自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搅得人家家里鸡犬不宁。”
真有这么简单吗?
练羽鸿心想,眼前这师兄显然是大男子脾气,不顾及祢夫人的感受,直接将师弟赶走,不与祢夫人解释一句,又与她生闷气。岂不是将爱人往他人怀里推么?
“你不是说今日可以陪我一整天吗?”祢浅语气中带着委屈。
师哥语气冰冷:“你的好师弟不是说,师父的亲传之位就落在单恨青与申屠倾二人头上吗,我若不早做准备,如何能胜过老二?”
“等会……”乙殊忽而觉得有点不对劲。
祢浅急道:“我与他之间清清白白,前来提醒也是好意!”
“樊慕兰花言巧语,我已提醒你过多次,为何还要一而再再二三地轻信他!”师哥蓦然提高声量,声音在祢浅耳边隆隆震响,犹如惊雷,“他就是条软弱无能的鼻涕虫,自己没有半点本事,全因你与我的关系才来接近你,他是申屠倾的人!”
乙殊彻底傻眼了:“啥!!”
眼前这个男人竟不是樊慕兰!
刚刚跑了的那条“软弱无能的鼻涕虫”才是樊慕兰??!
练羽鸿心中亦是一惊,作为最后的赢家,樊慕兰此时竟只是其他师兄的跟班,他究竟如何争得了孤山老人的亲传之位?这单恨青、申屠倾之流结局怎样,樊慕兰又是如何赢得了祢夫人的芳心?
“终于看到了樊宗主的庐山真面目,当真是古今如一的神秘。”乙殊喃喃道,“这下可有意思了……”
显而易见,与祢浅相恋的这位师哥,便是那二位竞争者之一的单恨青了。
祢浅又惊又惧,难以置信地看着单恨青,半晌说不出话来。
单恨青转过身,面上分明是带着愤怒的,一看到祢浅的模样,语气登时又软下来。
“阿浅,我……师哥不是气你,我一看到别人接近你就忍不住生气。”单恨青懊恼道,“尤其是那樊慕兰!他最可恨!”
“可是师哥……你早知师父要立传人之事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是一定要和老二夺这个位置的。”单恨青沉声道,“师弟们素知你与我走得最近,我怕你出事,又怕你担心,索性瞒下来,有我在你身边守着,你什么也不用怕。”
祢浅踌躇片刻,轻轻叫了一声:“师哥……”
“待我成为师父的亲传弟子,学得全部本领,咱们就去求师父,师哥就娶你,师父一定会同意的。”单恨青抬手蹭了蹭她的侧脸,面容带着疼惜之意,“笑一笑罢,阿浅,师哥就怕你这样才不敢告诉你。”
祢浅心中不安,听到单恨青的话,却忍不住暗喜,忧喜交加之下,忽地伸手锤了下他的胸膛:“师哥就是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