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后。
苻越立于府中面色凝重,他身前符灏也同样脸色难看,国师的势力比他们想得要大的多,如今竟然站到二哥的身后。
他思虑良久,想到一向心软温和的二皇子,难免产生不忍,有些动摇。
符灏望着他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没有回头路,你自己仅剩些许自保之力对他来说依旧宛若骨中钉、肉中刺,终有一日你们之间会死一个。”
“符灏。”苻越神色郁郁地看着她:“不是我们之间会死一个,是所有的皇子里只能活一个。”
猜忌与忌惮的血流淌在周行国皇室的身上,这几代皇帝上位途中死掉的人数不胜数,上位后更是肆无忌惮地残杀手足。
要挣脱这困局只有一条路——修道。
周行国开国帝君立过天道誓,其后代凡有灵根者皆不得继承皇位。
天道誓约流淌在他们血脉里,违抗的人全都下场凄惨。
但是违抗的人很少,因为但凡能去修道,谁还看得上这被国师、群臣乃至于天下束缚着的皇位?
苻越的双眼此刻浸着冷、含着冰:“你说我辞去前朝职位去做个闲王怎么样?”
二皇子从来没有害过他们,虽有些懦弱却不是残暴之人。
“不怎么样,除非你去修仙。”符灏想到什么,“和七皇弟、十二皇妹和。。。。。。我一样。”
“皇妹说笑了,我是凡人。”
七皇子和十二公主测出上等资质后就被送去天行宗修道,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们的母妃每每提到面上皆是骄傲,谁又知道这些年一想到幼子夜里掉了多少泪。
尽管如此,那条通天的道途依旧是很多人可望不可求的,苻越也不例外。
修道之人怎么会看得上道法衰微的周行国?修道之人心中怎么能有爱恨贪痴?
修道之人与凡人怎么能够长久?
苻越由此又想起南朝,有一种宝物不再属于自己的不甘与无力。
他沉默许久最终下定决心,道:“符灏,平澜将军的女儿怎么样?”
平澜将军?
符灏虽然不知道话题怎么跳到这里,但思索片刻答道:“赵铖我只见过几次,她母亲早亡,平澜将军也没有再娶,去哪里都带着她,如今也是有十八岁。”
她说到这里豁然抬头:“你看上北郡军权了。”
“不是我看上军权,而是军权看上了我。”
“赵武崇找你说了什么?”
“他说我重情重义,是个良人,想把女儿和全家托付于我。”
良人?苻越没有说自己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想发笑。
叮当。
门口传来一声清响,苻越和符灏几乎同时转头看向门外。
南朝不知何时来到门口,他拳头紧攥着,手中的枪尖砸落在地,兵戈落地的脆响声同样敲打着来人不平的心境,他口中干涩,艰难道:“你答应了?”
苻越没有回答,符灏自觉离开了。
“为什么?哥哥,你喜欢她吗?”
苻越依旧没有回答,他与赵铖都没见过几面谈何喜欢,但有些事不是喜不喜欢可以左右的。
“你不喜欢。”南朝走到苻越面前想拉他的衣服,犹豫片刻又把手收回,“哥哥,你不喜欢她,便不要娶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