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煜闻言脸上露出倦意,符灏抢在他开口之前接着道:“此妖恶毒阴险,已经剖了十数人的心,其中甚至有练气巅峰的修士,儿臣有一属下就是为它所害。我派去的人一无所获,但与妖司联系后,他们据线索推断,此妖怕是出自皇宫。”
皇宫?周围的侍者仆人皆失色,他们都是凡人。
后殿刮来一阵风,带走了符煜满身的酒意,他怀里湿凉的贵妃竟然摸起来有点冷。
“陛下。”梅贵妃唇角微压,眼中珠泪将落未落,“臣妾小小梅花妖,若是那大妖要伤我,可怎么办啊?”
是了,梅贵妃只是梅花妖,这些年妖司也认可了她修为不高,连化形都是被催化的,修为不过有灵境,怎么可能杀得掉人?
想到这里,狂跳的心脏将暑热送到身体各处,符煜又抱紧了梅照雪,低笑开口:“有朕在,谁敢动贵妃?”
说罢,他转向符灏:“妖司有何用!三日内捉不到此妖,就让羿长相提头来见我!”
“可是,”符煜示意她继续说,符灏面有难色,“主管剖心妖一案的人是三皇子苻越。”
符煜沉思片刻,梅贵妃动了动眼珠凑到他耳边,几句话后,符煜道:“既然这样,就让苻越将功折罪,明日把此妖捉拿归案就免了他的责罚。”
如果捉不到呢?
符灏问了出去。
“捉不到,就去妖司门前跪着,向城中百姓请罪。”梅贵妃拽了拽他的袖子,符煜继续道,“把副司一职一并撤了,终生待在他的安国公府,以后也不必再让朕见到他。”
虽说妖司公务繁忙且不得帝王心,但遇到大事还是要指望京城唯一一个问心境巅峰的修士,羿长相。
原本皇帝随手把苻越指派到妖司,众人都认为他不可能有大用,因为他是个凡人。但孰料到不到一年,这位三皇子在妖司可谓是风生水起,连妖司主羿长相都对他青睐有加,此刻撤去副司职位,与其说是把苻越从妖司赶出去,倒不如说是把他从皇位争夺里赶出去。
乐声又起,符灏低头出了殿,耳边还环着殿里的嘻笑声。
“你的求仁得仁。”
听到符灏的声音,苻越撑着毫无知觉的双腿站起来接过圣旨。
他仔细看后,没有理会符灏的话外之意,往声乐靡靡的天和殿看了一眼,低笑两声:“既然求仁得仁,那我就不客气了。”
“皇兄还笑得出来,看来确实没什么大事。”
“不,原本有大事,但还要符灏多谢你。”
符灏挥手,清凉的水气被打进苻越身体里,这时候他才感觉腿脚有些许知觉,麻痛逼人,险些站不稳。
“你既然有打算,我就不管了。”
“是啊,你待在一边看戏就行了。”苻越抓出一枚白色的角,丢过去,“前些日子弄到的水犀角,拿去练你的水灵体。”
符灏看着手中灵物和面前胜券在握的人,她不知道这次选择苻越是否正确,但仅仅是来父皇面前带个话就能拿到堪比问心境的宝物,这场交易她赚太多了。
翌日,符越站在大殿上对皇帝说:“父皇,儿臣已经找到剖心案的凶手了。”
皇上还没有说话,贵妃细白的手指掐起面前的玉盏,艳红的指甲碰在冰冷的白玉上,好似冻得可怜,只有指腹有些许粉色。
皇帝还没有饮酒却又醉了,他眼神迷蒙,一把抓住贵妃柔弱无骨的小臂自顾自地饮下那杯酒,没有理会符越的话。
符越当庭立着,没有回应的话在大殿中飘着,众人尴尬极了。
不一会儿,五皇子、六公主到了,符恒带着符愉在苻越身边站定,神色难掩得意,侧身小声道:“听闻皇兄昨日在天和殿跪了好几个时辰,竟还能抽出时间来查案,这双腿倒是比我宫里的下人能跑多了,就是不知道皇兄是真的查出凶手还是随意找了一个替死鬼。”
“不劳五殿下费心,”符越目光没有分过去半点,声音沉稳好似胜券在握,“区区狼妖捉起来还算容易。”
“皇兄这是断定此事是狼妖所为的了?”
符越:“证据、证人都在,不可能有半分差错,狼妖已经被依律缉拿,此案已结,我来见父皇也不过是为了禀明情况而已。”
符恒看符越这般胜券在握得意洋洋的样子就厌恶:“哼,行动这般迅速更说明心里有鬼了。”
他扬声道:“儿臣参见父皇、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