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谁知孙虾子却重重地拍了一下醒木,转而沉声道。
“秋光如许,好景不常。前面我说了,钰公子心底良善,十分受百姓推崇,可相应的,也会有一个缺点,太天真了。
身在富贵窝,不合群总会招来麻烦。纵使他心向江湖,可挡不住旁人硬要把他往上推。
周围风言风语愈来愈烈,他看着他的兄长左右为难,目光还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猜忌,心里既无奈又难过。”
众人心都缓缓提了上来。
孙虾子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又一个佳期缓缓而来,钰公子却已经不在了。”
四周一片哗然。
“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自尽,还是被人安了个不知名的罪名。总之就这么消失在京城了,他死后,大家都以为柳姑娘会改嫁,哪知道,她心已随钰公子而去了,日日跪坐佛前,祈祷他们有来世。”
听者满座,皆一片唏嘘。
“新寒中酒敲窗雨,残香细袅秋情绪。人生何止万种愁绪啊”
孙虾子最后一拍醒木,木屑震起,散在灯烛中,彷若又下了一场经年未见的桂花雨。
“今日这一段故事,或喜或悲,或真或幻,皆是过往云烟,咱们就此便结束了,望各位吃好喝好,来日再会。”
孙虾子拱手笑说,轻摇羽扇,走下了高台。
故事讲罢,说书人翩然离场,唯独看客魂不守舍,沉浸在了故事之中。
听故事的人继续吃饭,故事中的人却再也不见了。
两个小姑娘眼圈红红,失魂落魄回到座位上。
“好可怜,他们不就想一家人长厢厮守,为什么沦落到这般结局。”
漆华吸了吸鼻子。
“他们的孩子也好可怜,爹去了,娘还不管他。”忘忧垂着头,低落开口,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个故事中。
“行了,只是个故事,说不定是孙虾子自己编的呢。瞧,这些菜都没吃多少,再吃点,不然等会该饿了。”
隋垂容给漆华夹了一小筷东坡肉,德宝楼的厨子手艺很好,漆华闻到这股味道,顿时感觉又饿了,立马把那钰公子柳姑娘抛到了九霄云外,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素白的手搭在梅子果酿矮胖的宝蓝瓶身上,犹如夜深天幕中悬挂着的孤月。
隋垂容垂着眼眸,掩饰住其中隐隐的悲伤,她提起梅子果酿,为自己斟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酒入喉微甜,是不醉人的,她放心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有情人生离死别,团圆夜孑然独身,人间烟火纷纷求不得。
或许……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