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转身,而女孩已凭空出现在远方的海平面之上。
“这里是我的梦境,既然你说了,我是主宰。那么……我自然不会在自己的梦境里被你绑住。”
祁阳已经不似方才那般慌张颤抖。
虽然还有些紧张,但她已然将脖子上的玉佩扯下来,在手心里攥着。
玉佩很热。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紧攥着它,但唯有拿着它,祁阳才能稍微镇静下来。
“你、你不想要救他们?”
“……想。”
“那你为何要放弃获得本该属于你的力量?”
温热的力量从血淋淋的手掌心慢慢蜿蜒至心口,祁阳深呼吸,选择直言不讳。
“直觉。我不信你是好心玩意。而且,你最好不要装成大黎。不像,还挺无聊。”
怪物嗤笑,“我为什么不可以装作他?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他陪着你也不过是有所图。”
祁阳被讨厌鬼逗笑了,紧张感再度减轻,反驳它:“大黎和我讲的故事里说,君子所图义,小人所图利。他图我什么就图呗,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便是把我有的全部都给他,那又如何?”
囚徒终于冷了脸,道:“但你只能靠我来救这些得了瘟疫的人。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合作,那么你就只能看着他们去死。”
女孩却摊手,甩出许多血浆,无赖笑笑:“你这里死了这么多人,流了这么多的血,我也没看出你有什么济世救民的样子。”
白衣怪物无法更改这里的景象,而祁阳很显然是讨厌这些血景的,而这种讨厌以不可思议的程度转移到了它身上。
它觉得憋屈,不由得攥拳,偏偏被锁链拴住,走不过去远处的海洋,只好沙哑问:“为何你不信任我?”
祁阳才不回答它,只道:“大黎不会和我说‘不要害怕’这么蠢的话。”
“但他也不会给你救这些人的办法。”
女孩愣住,很快莞尔:“但你给我的是害人的方法。你也许能帮我救一个人,但代价恐怕是更多人的生命。”
囚徒僵住。
祁阳越说越有把握,飞速陈述她的揣测:“你的力量来自杀戮。你一定杀过很多很多的人,而我要掌握你的力量,也只能杀戮。”
白衣怪物听她说完,却突然桀桀笑起来。
“我说得不对?”她挑眉。
“呵呵,你能猜到的,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不过,你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
白衣怪物嗤笑,戏谑地眯眼,“杀过很多人的不是我,而是——你。”
祁阳心惊,对上怪物空洞得诡谲的眼睛,蓦然没站稳,摔落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