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一屁股跌坐在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血浆身体,并且能操控它。
女孩慌忙地游动起来,拖着血浆之躯,跌跌撞撞爬回祭坛。
她很狼狈,连面孔都被鲜血给覆盖,只颤声问:“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衣囚徒哈哈大笑,将手腕上的铁链高高举起,无面的容颜诡异而危险,语言也渐渐变得慢条斯理。
“你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至于我,不过是替你保管力量的匣子。”
它微微笑起来,“现在,你可以将你的力量取出来了。”
血腥味厚重,祁阳无意识地喃喃:“代价……是什么?”
锁链哐啷啷作响,白衣囚徒第一次和她靠这么近。
它怜惜地望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她的脸,柔声道:“代价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而你的伟力可以救下这里的每一个人。”
祁阳的眼前俱是猩红,脑袋也倏然剧痛。
诡谲的血色花纹从女孩的脊背处慢慢攀爬,如果不是衣服遮蔽,祁阳也许会注意到这个宛若活物的图腾。
而她就会在见到花纹那一刻发现,她脖子上的玉佩雕刻的花样和这个极其相似。
锁链的响动停止了,囚徒抱住小孩,轻轻抚摸她的脑袋。
她的身体在迅速地化作血浆,面孔也爬上一道道血丝,宛若碎掉的陶瓷。
囚徒低低地笑了几声,用黎璃的声音问:“告诉我,你是谁?”
“我、我是……”
祁阳的脸庞已然血肉模糊,唯独剩下一双黑黢黢的眼睛。
她脑海里浮现了许多事——有关于两个女人的事。
那一天,大雪之中,爱她的那个女人在寒风中睡过去,再也不会睁眼;那一夜,恨她的女人拿着绳子想要将她勒死,时而泪流满面地说“对不起”,时而愤怒地骂说“都是你这个怪物害死了她!”
是神明?是怪物?
……
滑液蠕动,带来阵阵灼热的腥味。天空中的眼睛都汇聚在此,“青年”微微笑,温声强调:“不要害怕,告诉我。”
女孩停止了颤抖,却依旧没有说出答案。
她的身体已然变成了血浆,唯独剩下了一双眼睛。
正是这双眼睛,看见了自己脖子上挂的玉佩。
“……为什么不说?”
海浪声断断续续,血花溅射,囚徒想要抓紧她,却发现怀里的小孩不见了。
白衣怪物匆匆撒手,环顾四周,只剩下一片猩红的世界。
不对,她还没有离开梦境。
“你……你不配我回答这个问题。”女孩的声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