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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洛克路斯忒斯之床6（第1页）

“博祖斯，要别人回头，本身就是错。你自己的选择，你来承担后果，这是应该的。但是你要求已经离开的人看到你的付出与努力，并且做出反馈，是在为难自己。”听到0104号维修员的声音，博祖斯的脚终于落在地上。“求人拜佛不如求己，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维修员连珠炮一样的话语，一句一句将他心中的痛苦抽离，荒谬无情但是有效，“真的有神吗？你一直问，怎么可能有？如果有，为什么神只眷顾你父亲那样的人？”，是啊，怎么会有呢？我早就知道的，神从来不会回应我的痛苦与祈祷。“你那么憎恨他，为什么要变成和他一样的人？”我憎恨谁？我恨我自己。不！不！为什么不承认？你就是恨父亲！你恨他从头到尾都是为了自己。你恨他，因为他，你错过所有眼前的幸福。“能让你沉沦于此的，只有你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这次，你要怎么选？”0104号维修员的声音弱下去，“巴德拉，恨自己，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好。别再为难自己。”如果是人的话，这时候应该给我一个拥抱，可惜他只是我脑海里的维修员。

“‘灵’选择了你。”奥斯特奇意味深长的对忽然又安定下来的博祖斯说，“异化停止了。”，你真幸运，“眼睛”果然是不可或缺的。我猜的没错。她这样想着，抬起头，右手捂着自己的眼睛，静心感受着，大脑里，胸腔里，血液奔流的热度，灼热透过眼珠眼皮，传达到手掌心上。奥斯特奇在这一刻更加清晰的认识到，追逐的神之幻影绝不是空想。平静与释然充斥着她的内心，春之泉的潮水在此时是温暖的，轻轻拥抱着这位不知道独自努力了多久的时间旅客。

“我说了，听不懂。”博祖斯稳定下来后，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掌心，“你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换’？你说过，3026年，我们是敌对阵营，你带我去3026年，我帮你除掉北方联盟的‘大指挥’。”，他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如释重负，堪比离开奥斯特鲁希多的那一天。

“你太重了。”奥斯特奇嘴角荡起微不可查的笑意。“按照马什米尔医生给我的日程表，我们现在必须要去处理德罗扎蒂亚斯的事了。”天快要彻底亮了。

“她说你真的该减肥了。”--“斯莱沃没有比我更标准的人。”

“她在敷衍你。”--“你事儿真多，我听得懂。”

“怎么处理？谁能找到这个世界的蒂亚斯？反正黄金比例博祖斯做不到。”0104号维修员悠悠开口。

“喂！不要用我的嘴说这种话啊！”--“喂，很不礼貌。”0104号维修员无所谓的回答。博祖斯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所有美好的品德都会消失的，再也不可能连任了。

“我会找人帮忙的。”奥斯特奇恢复了从容，语气笃定。

“3026年，春之泉还存在吗？春之泉是什么什么样的地方？”系统要我找的，消失的春之泉，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系统计划中的一环吗？

“是的，在我的时间线里，至少春之泉是一直都风平浪静的。”奥斯特奇平淡的回忆着，呼吸缓慢有节奏，“0104号维修员，这是我在时间旅行中第一次遇见你，说不定是布克斯塔拉的祝福起了作用。”，她的瞳孔里倒影着博祖斯憔悴的脸，目光沉静，我知道她在透过博祖斯观察我，“我答应布克斯塔拉，一定要给你带句话，她说，‘记住布克斯塔拉这个名字’，能见到你，真幸运。”，新日将起，远处的曦光泛起一线乍亮的白光，瞬间掀开这天幕，一阵清晨的风呼啸而来，到我们身边时却只是轻柔的抚了抚我们毛躁的头发。“真好。”奥斯特奇眉宇间十分舒展，眼神清明。

“我不认识他。”--“布克斯塔拉是你的联络员，你不知道吗？”

“啊？真嘟假嘟？”--“你是不是疯了？系统中毒了？真的不能为了我切换一下语言系统吗？你这次性格修正的太过火了！”

重磅消息！

“联络员的确是我的好朋友，但他们不都是人工智能吗？我以为联络员没有名字，都叫联络员，他们难道不是沙多威克的子系统吗？”--“总部招募了很多联络员啊！米斯特维克很多不愿意继承家业又不想做维修员的二代三代都去应聘联络员了，联络员是现在米斯特维克最热门的职业啊！少上网，多多关注正事吧，维修员。还有，对同事多点关心好吗？”

博祖斯犀利起来很难招架。我选择沉默。低下头时，和奥斯特奇视线交汇，她瞳孔微微收缩，望向天空，嘴角向上，“你这样也很好，布克斯塔拉的选择不会错，记住这个名字，关键时刻，祝福女神会带你找到你想要的真相。”，今天晴空万里，有鸟雀飞过，留下几句叽喳，天空蓝的让人心生一种旷然磅礴之意。白日里，再看这座宣礼塔，又变得平平无奇起来。耳边传来孩子们嬉闹的声音，新的一天真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