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棠的心脏一瞬跌停,想也不想地扑上去?,慌乱地再次用野果抵住了他微张的口腔。
呼唤狼群的嚎叫声被堵在喉咙里,他双眼猩红,彻底被激怒,唇角再度被撕裂,连指缝里都渗满了血,好似被猎杀前最后的挣扎。
栖棠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看着他满身?的伤与血,急得?咬破了舌尖。
她攥紧裙角替他擦了擦唇角下颌处往下淌的血迹,慌乱道:“你没事吧”
这狼孩再凶狠似狼也才四五岁,满身?的伤口,教她根本不知怎么?办才好。
不能一直缚着他,偏偏他又惊悸暴厥,根本不敢松开他。
他拼命低吼出?声,腔肺里的疼痛感愈来愈烈,察觉到她的靠近,浑身?的肌肉一瞬绷紧得?快要裂开,缩着瞳仁扑上去?,用脑袋撞向她的喉咙。
栖棠满眼都在他身?上,怎会?避不开一个被缚住手脚的孩子??
可她侧过身?的动作却顿了顿,忍着痛搂紧了撞上心口的狼崽,学着小师妹安抚御云犬般,轻柔地将手覆上他的脑袋,从头顶顺着后颈缓缓摩挲。
犬和狼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吧?
她抱紧了他,声音放柔,在他耳边一遍遍轻哄。
“别?怕,我没有恶意的。”
“别?害怕。”
区别?于诞生荒野的狼嚎,耳畔的声音似桑果的汁液般顺着耳道流进?来,他下意识颤了颤耳朵。
他听不懂她的话,可或许是她指腹的温度像极了幼时母狼腹下的皮毛。在一遍遍温柔地顺抚下,急促的呼吸与加速的心跳还是渐渐平缓了下来。
可即使如此,他的肌肉仍绷得?很紧,戒心未降低分毫。
在荒野里,败北便会?致命,被捕杀分食就是唯一的下场,绝无例外。
感觉到怀里的挣扎力?道变小,栖棠终于呼出?一口气,揉了揉他满是草屑的乱发,低下头小心地将手覆在野果上,试探着诱哄他:“嘴巴疼不疼?你乖乖的,不要乱吼,不要乱咬人,我就给你松开,好不好?”
他虽不通人言,但到底是人非狼,以四岁孩童的开蒙,应该能隐约明白几分她的意思。
他放缓了呼吸,眼睑微绷,死死盯着腮边透白的指尖。
低吼声终于停了下来,栖棠的目光落在他开裂的嘴角,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嵌在牙尖里的野果拔了出?来。
然?而野狼正等待着一击致命。
几乎是取下的一刹那,他便呲牙低吼着咬上来。
扑咬间,隐在狼皮间的银锁终于掉了出?来,在昏暗的林间闪着银白色的冷光。